动了动身子说:“没咋你这是咋了?”茗涛说:“大,我想到外面去转转。”倪庆山没好气地说:“看你,又不是几岁的娃娃,这也给人说。”
这时茗波妈刚洗罢碗进来,她边往炕上爬边说:“黑天半夜的,到哪里转去。算了,咱们坐着说会话了睡觉。”
茗涛知道他大他妈误解了他的意思,就有些着急地把还没卷好的烟往地上一扔说:“大,妈,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家的劳力多,我哥要是赶过年把亲事说成,还得用好多钱呢。咱们这么大的一个家,庄稼又没个庄稼,光油、盐、酱、醋都得些钱。我想到外面搞个副业啥的,说不上也能像魏新明一样,给咱们家里挣些钱呢。”
“啥?”倪庆山一听有些气恼地扔掉烟头,瞪着眼睛说:“婊子儿吧,说了半天,我以为你要干个啥,原来眼热起了魏新明?哼,你小子都给我注意着点,魏新明只不过钻了个空子,把他有啥能的,要是政策一变,他狗日的不当劳改犯才怪呢!”
茗涛索性脱了鞋,上去爬到茗源旁边,他也不抬头,只窃窃地说:“大,这是政策允许的,那不叫钻空子。”
倪庆山一听又火了,他提高嗓门说:“去你的,才过了几个二月二,就胡说八道的。魏新明会钻空子我还不知道。我什么没经过,你都少学他的那套,那迟早要当资本主义尾巴给割掉的。”
茗涛看他大又发火了,就轻轻往前移了移身子说:“大,现在的政策不是那样的,我听那些有收音机的人说,国家的政策还要往宽里放。听他们说,国家正在想办法从根本上解放农民的思想,解除农民的顾虑,还鼓励农民想办法发家致富呢!”茗波也低头说道:“嗯,就是的。我听那些看过报纸的人都这么说。”
茗波妈望了眼茗波,似懂非懂地说:“唉,现在的社会咋说呢……”
茗涛抢着说:“妈,不管咋说,我就是要出去,不要说人家魏新明了,就红河二队的马济明几个,光靠贩蛋都挣了不少钱哩。我看咱们这么闲呆着终究不是个事,不要说吃饱穿暖了,就是打供应粮的这几个钱都难凑上。”
茗波又卷了根烟点着,想说什么又停住,只哼了一声。倪庆山轻咳一下说:“茗涛,别再犟了,好好务咱们的庄稼。当庄稼汉的,不务庄稼,三心二意地老想着往出跑,我看你八成是想学那些死狗二流子了。”
茗涛激动地说:“大,你老是说好好儿务庄稼务庄稼的,天不下雨,哪儿来的庄稼。”
“放你娘的臭屁!”倪庆山忽地坐了起来,伸手朝茗涛的头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