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赶快说上个,还嚷啥财礼高呀低呀的。我看你八成是嫌老子穷,给你说不起媳妇,或是给你媳妇家给的少了,心里不舒服。”茗波怯怯地说:“大,我不是说这。”倪庆山气狠狠地说:“那你说啥?好好好,看你咋办,反正你大就这么大点本事。婊子儿,老子的日子就算再穷,还没穷到给你说不起媳妇的地步。”
正在灯下写作业的茗源头微微偏过去看了他大一眼,又写他的作业去了。倪茗涛悄悄地站在地上。他知道他哥的心思,也很想替他哥说上几句。可是,当他的目光扫到因为过于激动而肌肉呼呼直跳的他大的脸上时,又觉得他大也一样的可怜。他知道他大不愿落在别人的后面,尤其不愿让张来福、魏新明一伙笑话他没有能力。所以茗涛只静静地站着。茗波这时已委屈得眼泪汪汪的,他颤抖着声音说:“大,我也不是说咱们穷,我只是想,等咱们家的情况稍好点了再给我说媳妇,这样咱们都不吃力。”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了茗波的脸上。爬在当炕写字的茗源惊得把作业本扯了长长的一道口子。茗涛赶忙上去,拉住他大又举起的手,想说话,却又哽咽着张不开口。倪庆山也有些惊愕地看了一眼半跪在炕沿上的茗涛,没好气地抽回手,往窗台上一靠,冷冷地说:“你回来了?”
“嗯。”茗涛边应着坐到了炕沿上。茗源心疼地抚摸着自己的作业本。茗波微微抬起头,先看了眼茗源,茗源满眼噙着泪水。茗波心里一酸,也涌出一股泪来,他赶忙背过身去擦了擦,又看了看比自己小五六岁却长得比自己结实的茗涛,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茗涛也看了眼他哥。茗波勉强地笑了笑说:“咋才回来?”茗涛也勉强地笑了笑说:“唉,人都饿疯了。今儿全乡的人一下子都涌到粮站去,等挨上咱们队太阳就快落山了。”茗波“唔”了一声,便转过身去,从窗台上取过旱烟盒,先卷了一根递给他大,又给自己卷了一根。他等他大点着深深吸了一口后,才伸过头去,在灯上点着自己的烟,也深深地吸了一口。
茗涛默默地看着他大和他哥吸进去又吐出来的烟雾,自己突然也想吸几口,但又怕他大说,只好抠抠这儿,抠抠那儿的。终于,他没能忍住,还是硬着头皮从旱烟盒里取了张烟纸,又抓了撮旱烟。倪庆山大声地咳了一声。茗涛知道,这是他大故意让他听的,他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倪庆山默默地盯着茗涛的双手看了半天,才慢腾腾地说:“茗涛,你今儿是咋了?”茗涛一个劲儿地卷着烟,不好意思地说:“大,没咋。”
“没咋?”倪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