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齐破的话。你要什么？

教众信的不是教主，是初代棋宗的大仁。齐破摸出个陶瓶，倒出把灰色粉末撒在地上，只要让他们看见真相，这盘棋就该翻面了。

灰色粉末遇水腾起青烟，影影绰绰的人影从烟里钻出来——是二十个穿着棋脉教玄色法衣的教徒，正缩在货车后偷听。

林弈这才发现，商队的腌菜坛、货箱缝隙里，全藏着棋脉教的细作。

开始吧。他对齐破点头。

齐破咬破指尖，在木牌上画了道血符。

青烟骤然翻涌，映出座朱漆大院。

穿月白广袖的初代棋宗站在血池边，池中浮着半大孩子的尸体，血水漫过他的鞋尖：棋盘要活，总得有人做棋子。他转身时，袖口沾着的血珠滴在地上，等这盘棋成了，天下人都会谢我。

不可能......人群里传来抽噎。

最前面的青年教徒踉跄后退，撞翻了装盐的麻袋，宗主说初代大人是被奸人所害...

住口！一道尖锐的琴音撕裂雨幕。

林弈抬头，看见棋脉教主立在商队桅杆顶端，玄色法衣被雨打湿贴在身上，怀里的七弦琴泛着冷光，敢质疑初代大人的，都是叛教者！

撤向星罗盘废墟！林弈一把抱起阿阮，冲周念喊，快把星罗草炼了！他早注意到渡口外半里地有处废弃的星罗盘，那是前朝观星台遗址，满地的青铜齿轮和陷坑正适合设局。

凌无锋之女挥剑劈开冲过来的教徒，银铃剑穗在雨中划出白虹：我断后！齐破则拍了拍手，数十道影傀从地底钻出来，青面獠牙地扑向棋脉教众——这些影傀是用齐三的怨气所凝，专克活人魂魄。

星罗盘废墟的青铜齿轮在雨中泛着冷光。

林弈将阿阮安置在最大的齿轮后面，转身时正看见教主踏着琴音掠来，琴弦震颤间，最近的影傀被绞成碎片。你以为这点小伎俩能困住我？她的指尖划过琴弦，一道音刃朝林弈面门劈来。

镜像攻城！林弈扯开嗓子喊。

藏在齿轮后的周念立刻甩出三把火折子——那是他提前用浸了桐油的碎布裹的，火光亮起的瞬间，青铜齿轮的反光将人影折射得到处都是。

棋脉教徒们望着四面八方的林弈，挥刀的手都乱了分寸。

红衣女使就是这时出现的。

她像团火苗从齿轮后窜出，手中折扇啪地展开，扇面绘着二十八星宿图：左边三个拿降魔杵的，他们的护心镜会反光，照到第三个齿轮的缺口——她话音未落，那三个教徒的武器果然被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