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草混着艾灸的烟气漫过地穴,玉烟攥着药杵碾碎最后一把朱砂。石臼里的药汁泛着诡异的金红色,倒映出江砚溃烂的脊背——那些靛蓝毒斑已蔓延成完整的海图,心口处的周家族徽纹路突突跳动。
这药需试毒者。独臂渔妇掀开药帘,腕间铜铃与玉烟的共振出奇一致。她枯槁的指尖点向角落铁笼,里头的囚犯赫然是昨日追捕他们的官兵头领,活人试药,最是稳妥。
玉烟突然砸碎药碗。瓷片飞溅中,她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心口淡青的毒斑:我与他同源中毒,试药该我来。
江砚的渔叉突然横在她颈前,嘶哑的嗓音浸着血腥气:你若死...这局便输了
地穴突然剧烈震颤。周延昭踹开暗门闯入,月白锦袍浸透紫黑毒血,独眼重瞳里缠着蛛网状血丝:好妹妹,给你带了个有趣的试药人。
他抛下个捆成粽子的华服男子,玉烟认出是户部侍郎的嫡子——那人脖颈处靛蓝毒斑的纹路,竟与江砚心口的族徽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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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的闷雷在头顶炸响。玉烟掐着侍郎嫡子的下巴灌药,看他喉结滚动间瞳孔骤然扩散。江砚突然暴起夺过药碗,将剩余药汁尽数倒进自己溃烂的伤口。
你疯了!玉烟劈手去夺,却被他擒住手腕按在石壁上。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际:十二年前...我也这般试过你娘给的解药...
地穴忽然漫起奇异的香气。侍郎嫡子七窍流血暴毙,江砚后背毒斑却开始褪色。周延昭的剑尖突然挑开死者衣襟,露出心口处完整的户部密令刺青——甲字七十九号,瘟神计划。
看看这腌臜手段。周延昭用剑刃剜出刺青下的油纸包,抖开的密令写着:借周家渔网散毒,逼流民暴动,趁机清剿。玉玺旁竟盖着玉烟父亲的私章。
玉烟突然发笑,笑着将密令按进药炉。火焰吞没纸张的刹那,她扯过周延昭的剑刺向自己左臂,蘸着血在石壁写下解毒方:既然要疯,便疯个彻底。
酉时的暴雨冲塌了半片地穴。玉烟在残垣中翻找药渣,腕间铜铃突然被江砚扯断。他毒斑褪尽的胸膛上浮现暗红纹路,正是母亲独创的经络图:这毒...本就是她研制的...
你说什么?玉烟攥着断铃的手僵在半空。
江砚突然咳出黑血,血泊中浮着颗金珠——玉烟认出是母亲随葬的耳珰。他染血的手指在地面勾画:当年你娘为保渔村,被迫制出这毒...我自愿当了解药引...
惊雷劈开夜幕。周延昭提着染血的包袱进来,抖落出成堆的户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