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裹着张泛黄的信笺。江砚的渔叉挑破信纸,露出半枚带血的齿痕——与父亲书房暗格里的齿模完全契合。浪涛声里,三人对峙的身影被月光拉长,投在礁石上宛如恶蛟缠斗。
破晓时分,玉烟在船头煮茶。周延昭倚着桅杆擦拭玉髓珠,每颗珠子都在晨光下显出人脸轮廓:姑娘不妨猜猜,这是第几个海新娘的魂魄?他指尖抚过珠面,其中一颗赫然映出母亲年轻时的面容。
江砚突然掀翻茶炉,滚水泼在周延昭脚边:你故意引她去龟背屿!蒸腾的水汽里,玉烟瞧见他后颈新添的抓痕,与柳姑娘指甲缝里的皮屑纹路吻合。她攥紧母亲遗留的银簪,簪尖暗格突然弹开,掉出粒刻着周字的金珠。
暴雨再临那夜,祠堂地窖惊现三十六盏长明灯。玉烟提着风灯走近,灯芯突然爆出青焰,将墙壁照得雪亮——满墙挂着的竟是她从小到大的画像,最早那幅题着庚子年仲夏,阿砚赠小玉。
暗门开启的吱呀声里,周延昭的玉髓珠滚落脚边:这些画像,江兄每年生辰添一幅。他拾起最末那卷展开,画中人身着嫁衣立于船头,背景正是龟背屿的毒水母群,多巧,三日后便是姑娘生辰。
玉烟转身撞进江砚怀里,他掌心的船锚烙印灼得她心口发烫。祠堂外忽然传来赵叔的嘶吼:又丢人了!这次是东村绣坊的人。喊声戛然而止,玉烟冲出门时,只见老船工仰面倒在血泊中,手中紧攥着半截月白色锦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