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端的瞬间,奔腾的海潮突然温顺地分流,像被无形的手梳理开鬃毛的烈马。
黎明初现时,玉烟瘫坐在重新露出的礁石上。新建的青铜闸门屹立在海湾入口,铃铛在海风中发出规律的脆响。老陶提着裂开的油灯走近,灯罩上沾着夜潮带来的海藻。
三十年前那场海啸前夜,他指着闸门上新铸的纹路,你祖父也在腰牌上见过这样的地图。
玉烟低头查看腰牌,背面的地图纹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父亲留下的最后句话:潮信会说谎,但青铜记得所有真相。浪花轻吻着闸门基座,她忽然明白那些青铜器件不是遗物,而是历代镇守者埋在海中的信标。
当第一缕阳光染红海面时,腰牌边缘悄然多出一道刻痕。玉烟用父亲留下的铜锥沿着印记加深,海风送来父亲虚影的叹息,混着青铜铃铛的清音,在海天之间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