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翼。

暗河突然逆流。玉烟抓住漂浮的菌丝团，发现是父亲的白大褂残片。口袋里的实验记录本被青乳浸透，最新显现的字迹让她浑身颤抖：烟烟的耻骨星图指向妇幼保健院锅炉房，那里冻存着苏婉的...

祭坛底部裂开通道。玉烟顺着青乳溪流下滑，在灼热的水蒸气里看见成排的恒温箱。每个箱体都连接着菌脉，箱内漂浮的器官标本全部长着鳞状结晶。最深处的密封舱里，母亲的头颅浸泡在青乳素中，睫毛上凝着冰霜。

烟烟把晶核给我。

母亲的头颅突然开口，连接颅骨的菌丝在空中织成天使羽翼，院长当年切下我的头，就是要让我的意识永远控制菌核...

玉烟的手术剪停在菌丝前。她摸到恒温箱侧面的刻痕，那是七岁那年偷偷刻下的妈妈生日快乐，如今每个笔画里都蠕动着新生菌丝。当青乳素液位开始下降，母亲的眼角渗出荧蓝血泪，滴在箱体上蚀刻出妇幼保健院的逃生路线。

锅炉压力表突然爆裂。玉烟抱着密封舱撞开安全阀，高温蒸汽灼烧着后背的菌斑。她滚进煤渣堆时，看见整个地下菌宫开始坍塌，母亲的头颅在最后一刻露出微笑：去锅炉房三号炉，你出生时的胎盘灰烬能净化...

冲天火光中，玉烟抠开三号炉的检修口。积满煤灰的炉膛里，她用晶核刮开陈年污垢，露出父亲用青乳素写的配方：烟烟胎脂混合母乳，可灭活菌核。锁骨处的菌斑突然胀痛，两滴荧蓝初乳落在胎盘灰烬上，腾起的青烟在空中聚成完整的天使雕像。

雕像第三只眼滴落血珠。玉烟伸手接住的瞬间，整座妇幼保健院旧址的地面塌陷。她坠落在门诊大厅废墟上，看着血珠在掌心凝成钥匙形状的结晶。怀表从高空坠落，表盖弹开时，母亲年轻时的照片背后浮现出最后的地图：

天使之城养老院，父亲失踪前最后的工作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