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大小的晶核在掌心呼吸。玉烟跪坐在天使瞳孔基座前，看着荧蓝青乳从剖开的腹部菌斑中逆流回体内。地下深处传来锁链绷断的轰鸣，废墟中所有菌丝突然朝她收束，在子宫位置结成蚕茧状的荧光膜。

这才是真正的分娩

玉烟的红痣滚烫如烙铁。她摸到基座铜管上的铭文，父亲用手术刀刻下的脐宫二字正在渗血。当晶核接触铜管瞬间，怀表突然从衣袋飞出，表盘星图投射出的光轨与地下管网完全重合，最终交汇点竟是市妇幼保健院的旧址。

菌丝蚕茧突然收缩。玉烟撕开黏连的荧光膜，发现小腹恢复平坦，但肚脐周围长出星芒状纹路。废墟中残存的挂号单被夜风卷起，那些印着玉烟名字的纸片在空中燃烧，灰烬组成指向城东的箭头。

防空洞方向传来救护车鸣笛。玉烟攥着晶核奔向废弃地铁站，月台立柱上密布着菌丝绘制的哺乳期妇女解剖图。当她跳下轨道时，发现铁轨缝隙里积满凝固的青乳，每踏出一步就有婴儿的啼哭在隧道里回响。

地铁残骸堵在隧道转弯处。玉烟攀爬时摸到车厢外壁的抓痕，那些深浅不一的沟壑组成顾临川的字迹：昭然将星轨图刻在烟烟耻骨。她的指尖突然刺痛，裤腰松紧带下的皮肤果然凸起细密的星芒纹路。

隧道尽头亮着手术无影灯。玉烟挡着眼睛靠近，看见灯下摆着产床，床单上的血渍形成天使瞳孔的图案。当晶核被放置在产床凹槽时，整张床突然翻转，露出下方用青乳素冻存的婴儿标本——那孩子后颈生着与她相同的鳞状结晶。

姐姐终于找到我了。

标本突然睁开荧蓝瞳孔。玉烟踉跄后退，撞翻的冷藏柜里滚出数十支脐带血试管，标签上都是她的名字，采集日期横跨二十年。标本的啼哭引发隧道震动，菌丝如羊水般从穹顶倾泻，将她冲进地下暗河。

浮出水面时，玉烟看见了真正的脐宫。地下溶洞顶部倒悬着成千上万的菌丝茧，每个茧内都包裹着婴儿形态的荧光体。中央祭坛上的石雕缺失了第三只眼，凹陷处与她手中的晶核完全契合。

妈妈在这里接生过三百个菌婴。

陈师傅的菌化残躯从暗河爬出，他的左腿已经变成菌脉管道，当年苏婉护士长发现院长用孕妇做载体，玉医生才不得不...

玉烟的红痣突然爆发蓝光。她将晶核按向祭坛缺口，陈师傅的嘶吼被暗河波涛淹没。当晶核归位的刹那，所有菌丝茧同时破裂，婴儿啼哭汇聚成管风琴的轰鸣。祭坛表面浮现出母亲接生时的影像，她手中的止血钳正夹着半截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