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的铁门结着冰霜状菌斑。玉烟裹紧从急诊室废墟翻出的棉大衣，发现洞口岩壁渗出的粘液正顺着她子宫位置的菌斑滴落，在地面蚀刻出蜂窝状的孔洞。怀表链缠着顾临川二十年前的值班牌，金属表面的绿锈里嵌着几丝荧蓝菌丝。

顾医生！

回声惊起洞顶的菌丝蝙蝠。玉烟弯腰躲过坠落的荧光粪便，发现洞壁的霉斑正在重组为医院平面图。当她用断翼碎片划开某块凸起的菌斑时，露出后面用红漆写的疫苗库→，箭头指向防空洞深处坍塌的岔道。

坍塌的碎石堆里露出半截白大褂。玉烟刨开潮湿的岩块，拽出的尸体右手紧攥着疫苗冷藏箱，左手无名指戴着与父亲同款的婚戒——戒圈内刻着顾临川玉昭然1999.7.23。

冷藏箱密码锁的刻度盘长满菌菇。玉烟将怀表盖对准锁孔，父亲照片流出的菌液恰好填满凹槽。箱内寒气散尽时，她看见十二支疫苗试管排列成天使羽翼状，标签上写着青乳素-菌核中和剂，生产日期正是父亲失踪前三天。

洞顶突然坠下菌丝团块。玉烟护住疫苗箱翻滚进岔道，手电筒光束扫过岩壁上的抓痕，那些深浅不一的沟壑组成父亲的字迹：临川，若烟烟来取疫苗，切记首剂需混入母乳。抓痕末端凝结着黑褐色血痂，细看竟是干涸的菌核残渣。

玉烟的红痣突然刺痛。她撕开左肩衣物，发现锁骨菌斑延伸出的脉络已包裹住半个乳房，皮肤下流动的荧蓝物质正渗出淡淡奶香。当第一滴青乳落在疫苗试管外壁时，菌丝状的结晶物突然收缩成胎发般细软的银丝。

防空洞深处传来婴儿啼哭。玉烟握紧断翼碎片循声而去，在废弃的发电机房看见个菌丝编织的摇篮。摇篮里躺着具裹护士服的骸骨，骸骨怀中抱着个玻璃奶瓶，瓶中液体泛着与她青乳相同的光泽。

烟烟

骸骨突然抬起菌丝缠绕的手臂。玉烟踉跄后退时撞翻柴油桶，泄露的燃油被断翼碎片引燃，火光照亮墙上褪色的值班表——顾临川的名字后面连着父亲的值班编号，他们竟共用同一张排班卡。

火势蔓延到疫苗箱的瞬间，玉烟抓起青乳素试管扎进左臂。冰凉的药剂与荧蓝青乳混合时，她看见自己血管内亮起星图状的光斑，子宫位置的菌斑如退潮般收缩。骸骨怀中的奶瓶突然炸裂，青乳泼洒处的地面菌丝急速枯萎，露出锈迹斑斑的疫苗运输车。

车钥匙插在仪表盘上。玉烟转动钥匙时听见电台杂音里混着父亲的声音：青乳素需在三小时内注入天使瞳孔...副驾驶座下压着本行车日志，最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