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的门把手长出了胎发般的菌丝。玉烟攥着发烫的怀表后退半步,发现门板上的闲人免进标识正在菌化,斑驳的漆皮翘起成婴儿蜷缩的形状。她锁骨处的菌斑突然收缩,十二翼图腾最下方的脐带纹路泛起荧蓝。
烟烟别进去!
母亲的尖叫穿透二十年时光。玉烟转头看见走廊尽头的菌丝帷幕裂开缝隙,半透明培养舱里的女人正用额头撞击玻璃,每声闷响都在医院走廊激起菌脉的共振。当玉烟抬脚踹向产房门的瞬间,整条走廊的应急灯同时爆裂,飞溅的玻璃渣在空中凝成父亲张开双臂的虚影。
门内涌出的羊水味裹着血腥。玉烟踉跄着扶住产床,发现床单上的陈旧血渍正在菌化,凝结成无数细小的胚胎形态。她摸到床头卡槽里的病历夹,夹层中滑出张泛黄的B超照片——影像里本该是胎儿的区域,赫然是团搏动的菌丝聚合体。
怀表的齿轮声突然变调。玉烟掀开表盖,发现星象图投影正与天花板菌丝重组的天使瞳孔重合。当血月光斑扫过产床时,她看见自己当年出生的位置浮现出脐带状菌脉,末端连接着墙内某个跳动的光源。
手术剪撬开墙砖的刹那,荧光菌液喷溅在玉烟脸上。藏在墙体里的玻璃柱中悬浮着支试管,标签上父亲的字迹已经晕染:烟烟脐带血·活性菌核。试管底部沉着片天使羽翼碎片,刻着母亲的名字苏婉。
原来我才是培养皿。
玉烟的红痣灼痛难忍,她背靠产床滑坐在地。锁骨处的菌斑突然增生出神经状脉络,与试管中的菌核产生共鸣。走廊外传来菌丝翻涌的轰鸣,院长嘶哑的吼叫混着陈师傅的菌化肢体撞击声,正在逼近这个尘封二十年的房间。
产床突然侧翻。玉烟滚到墙角,看见床底焊着台老式离心机,操作屏表面凝结着婴儿手印状的菌斑。当她把脐带血试管放入转子的瞬间,整面墙的菌丝突然收缩,露出后面用血画的产房结构图——所有箭头都指向玉烟此刻蜷缩的角落。
离心机发出新生儿啼哭般的嗡鸣。玉烟看着试管中的血液与菌核分离,在离心管中层叠成十二对羽翼图案。当最底层的菌核接触空气时,怀表突然弹开暗格,掉出枚刻着父亲名字的六棱形钥匙。
玉昭然把最后筹码缝进女儿身体了?院长的菌丝触须挤破门框,金丝眼镜后的眼球完全晶化,难怪当年尸检报告里少了三根肋骨
玉烟的红痣爆发蓝光。她将钥匙插入离心机底部锁孔,产房地面突然塌陷。失重感袭来的瞬间,她看见无数菌丝缠绕成子宫形态的甬道,荧光囊泡在四壁起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