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帽上刻着仁和医院1984年度先进工作者。当她用指尖擦去笔身的污渍时，配药室的门突然被反锁，婴儿哭声变成了尖利的笑。

日光灯开始频闪。玉烟摸到门把手的瞬间，整面药柜的玻璃同时炸裂。她抱头蹲下时，看见那些黑色安瓿瓶在地上滚动，X-12药液渗入地砖缝隙，生长出珊瑚状的晶体簇。

姐姐

童声从天花板角落传来。玉烟抬头看见通风口栅栏脱落，垂下一缕银白色菌丝，末端卷着个巴掌大的婴儿标本。那东西泡在淡黄色液体里，眼皮突然掀起，露出镶嵌着石英碎片的眼球。

玉珏发出高频震动声。婴儿标本的嘴唇继续开合，福尔马林液体从它喉咙里咕噜噜涌出：顾医生...把妈妈...还给我...

药柜深处传来指甲抓挠声。玉烟踉跄着摸到那支钢笔，笔尖划过掌心时竟涌出暗红色液体。她在墙面留下1984的血字，整面墙突然软化如皮肤般颤动，婴儿标本的脐带如蛇般缠上她脚踝。

别看眼睛！

顾临川的吼声穿透门板。玉烟在菌丝缠上脖颈的瞬间，用钢笔刺穿了婴儿标本的玻璃罐。尖叫声中，那些晶体珊瑚突然爆裂成粉末，玉珏应声而碎，锋利的碎片划开她指尖，血珠滴落处的地砖裂开蛛网状缝隙。

当保安破门而入时，配药室只剩满地玻璃碴和融化中的冰袋。玉烟蜷缩在墙角，看着掌心的玉珏碎片慢慢渗入皮肤，形成朱砂痣般的红点。窗外的梧桐树上，夜班公交正碾过满地发光的碎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