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揪住他后领骂：作死的贼娃子！这屉馒头全糟践了！

郭靖霍然起身，声如洪钟：“这钱我出！小兄弟，来这边坐！”

小二悻悻松手，小乞丐却像泥鳅般滑到桌前。

蹦到长凳上时，发间稻草扫过郭靖鼻尖。

他抓起烧饼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道：“既是这位大哥做东，那我可不客气了！”

郭靖憨笑：尽管点，管饱！

说罢竟夺过菜单，脆生生报出一串菜名：“四干果要荔枝、桂圆、蒸枣、银杏，四鲜果拣时新的，两咸酸要砌香樱桃、姜丝梅儿，四蜜饯要玫瑰金橘、香药葡萄……”

郭靖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讷讷道：“小兄弟看着瘦弱，胃口倒是豪迈。”

小乞丐闻言手一抖，偷眼瞥向染红鸾，却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那双桃花眼仿佛能看透千层伪装，惊得她连忙缩脖，故意粗着嗓子道：“要你管！反正有人付账！”

氤氲热气中，染红鸾分明瞧见对方耳垂上若隐若现的针眼，心下已然明了。

染红鸾不答，将茶盏推到她沾着煤灰的指尖前：“小心噎着。”

“在下染红鸾，承蒙乡亲抬爱，暂掌归云庄。”他轻叩桌案，打断郭靖追问，“还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郭靖抱拳道：“我叫郭靖，自蒙古南下游历。这位小兄弟……”

蒸鲥鱼的银盘突然被推开。

小乞丐撇嘴：火候过了半息，鱼鳃都没剔净。

发觉二人同时用探寻的目光看向自己，小乞丐揉了揉琼鼻，说道：“我这一介白身的小乞丐，晓得我的名讳又有何用处呢？”

知道他是不愿意自报家门，所以二者也没有继续追问。

酒肆内烛火摇曳，映得小乞丐眸中狡黠之色愈发分明。

她捏着半块桂花糕，忽然歪头看向染红鸾：“听闻归云庄旧主陆乘风精通奇门遁甲，曾在太湖布下九宫迷阵，连金国骑兵都困死其中——不知染庄主可继承了这般本事？”

染红鸾执壶的手微微一顿，壶嘴悬在郭靖杯沿三寸处。

他抬眼轻笑，茶汤如银线坠入杯中：“陆前辈的阵法图谱尚在庄内，可惜我资质愚钝，至今无法参透。”

青瓷杯底泛起涟漪，恰似郭靖此刻茫然的表情：“九宫迷阵？可是用石头摆阵困人的戏法？”

小乞丐噗嗤一笑，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勾画：“郭大哥可听过诸葛武侯的八阵图？陆乘风的阵法便是脱胎于此，一草一木皆可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