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桌食客。

“韩将军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对面的姑娘幽幽说道。

刘延的目光一落到那姑娘的样貌，就暗赞道：“美女啊！”

烛光下，这姑娘眉若远山，眸似秋水，应当是读过诗书的，一频一笑都透着知性优雅。

这韩宁报以一笑：“何姑娘莫怪，韩宁只是一介武夫，只懂得上阵杀敌，这等风雅之地，总感觉自己有点格格不入。”

何姑娘摇头笑道：“无妨，素凝自幼便听家父讲起许多杨伯伯的英雄事迹，对杨伯伯最是景仰的。觉得似杨伯伯和韩将军这样驰骋疆场，决胜千里，才是真正的英雄。”

刘延暗自撇嘴，干吗？粉丝见面会吗？

“真正的英雄？”韩宁跟着念道，忽然摇头一笑。

何素凝有些羞赧：“素凝说错话了吗？”

“不不！”韩宁连连摆手：“在下绝无取话姑娘的意思，我只是想起了义父说起过的一番话。”

何素凝眼波流转，俏皮地问道：“不知素凝有没有这个耳福听一听杨伯伯的教益？”

这个姑娘大方得体又不失可爱，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女子，连上来添酒水的小二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三儿大皱眉头，韩将军的女人是你能看的吗？上去一把揪住小的后领，提到一边去了。

何姑娘有些吃惊的掩住了口，韩宁朝她笑着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两人谈话的兴趣，韩宁敬了何系凝一杯，说道：“义父偶然有一次说到了他的人生最大的理想。”

“哦？愿闻其详！”这个话题大大提起了何素凝的兴趣，酒杯放到了唇边都忘了喝又放下来。

韩宁端着酒杯，沉吟了一下，悠然道：“在一个细雨的清晨，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带上一壶酒，坐上一叶小舟，漫钓于山水之间。”

何素凝还在等下文，望着韩宁，才发现他已经说完了，不由道：“就这样？”

“就这样。”

何素凝错愕道：“这也太……”

韩宁含笑道：“太简单？太普通？”

何素凝不好意思这么说，只得小啜了口酒借以掩饰。

韩宁道：“我记得义父曾说过，天下至深的道理往往是最简单的，唯简单方才隽永，可简单的事想要做到却不简单。”

何素凝点点头道：“我有点明白了，杨伯伯的梦想是要人人都可过上这种放舟漫钓的和平日子。唉，这是何其简单的一个志愿，又何其难于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