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又给茗波叫魂去了。她带过喊了声梦二女人叫来帮忙,不等梦二女人出来,茗波妈就先走了。刚到路上,又碰见张来福串门子。张来福见茗波妈,老远就撵过来问:“他婶子干吗呢?”茗波妈说了原委,张来福说:“你们是咋了?人给我们秋艳送个裤子你们气不愤的也要问,合该倒霉!”
茗波妈看张来福阴沉着脸,她猛然想起她家粮食丢的那天早晨,张来福女人鬼鬼祟祟地去过她家门上。裤子丢的事庄里没人知道,如今张来福又说起了裤子的事。外面虽然传言粮食是魏新旺家偷的,但她总怀疑着张来福。于是她追问了一句:“什么裤子,我怎么不知道?”张来福气呼呼地说:“还装得像,我们秋艳穿个裤子你们茗波也要挡到路上问个过来过去的,你们究竟是啥意思?”
茗波妈知道张来福脸皮厚,这会不过假装糊涂罢了。她也就没好气地说:“问一下咋了?那又不是偷的,不是抢的,你怕个啥。”张来福说:“我总想不通你们这些人是咋搞的,自己娃娃不争气,把别人家的娃娃也想着和你们的一样。你给茗波说,以后再少问这些。”
说着话,张来福转身就走了。茗波妈看着张来福远去的背影,心里的气由不住地往上涌。她想着刚才这么好的机会,自己为什么不和张来福问个明白,反倒让他占了上风。但她转念又一想,那粮食是不是张来福家偷的,她不过猜测而已,若不是张来福家偷的,说出来还不冤枉了别人,还是谨慎些为好。所以她把气压了回去,只等梦二女人来了给茗波叫魂。
等给茗波魂叫罢,茗波妈又赶着打了些蛋汤扶茗波起来喝了。茗波喝完,出了一身臭汗,才觉得舒服了些。他躺在炕上,听着他妈和梦二女人坐在炕沿上拉家常。
梦二女人说:“昨儿我也臊毛得很。”茗波妈问是咋了,梦二女人说:“我昨儿去张世清家取鞋样,路过张世雄家,顺便进去转了一圈,不想张世雄两口子正淘气呢。”茗波妈说:“糜子、麦子刚打罢,现在有粮吃了,还淘啥气呢?”梦二女人说:“你还不知道呢,张世雄去年出去就没要上多少粮食,今年开春还想着地里能有个指望,就向张传福家借了些糜子。不想今年这个年景,他们家总共才打了两口袋糜子,给张传福家一还,再加上几个娃娃念书,剩的一点能吃几天?”茗波妈说:“怪不得要淘气呢,那张世雄家的麦子有多少?”
梦二女人说:“今年这年景,麦子能有多少,两口袋多得没处去了。我进去张世雄女人说,她劝张世雄趁这几天粮食刚下来,要去好要些,张世雄说几年讨吃把他都当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