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便让学生来吧。献丑了。”出乎郑衡的意料,一贯沉默寡言的陈琦,倒是第二个出场了,“隋堤浅,柳烟绻绻弄碧。鼓楼上,风铃几响,白羽斜阳送行色。登临望故国,目履城城,恍然吴曲过千堂。十年烟波久,又棹起漂摇,月明何夕?念当年露桥,少年击茄,兰陵词高更数杯。数几雁鸥番回,子归江南,云高水长。”
虽然是首好词,大家却面露疑惑,这听上去为何像是一首作别的词?
陈琦解释道:“陈某只是想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各位金榜题名,届时也许就会走上不同的道路了。我们也不知何时能再有机会,像今晚一样聚在一起了。暂作离别祝词吧。”
众人听闻,都大为动容。这几年来,他们几人朝夕相处,同道相益,早已成为挚友。
游九言这时起身向陈琦作了一揖:“陈兄的词情真意切,令九言感动。唯愿此心长济,此谊长存!”
众人此时皆面露感怀不舍的神色,纷纷举杯共饮。游九言接着说道:“九言不才,想起几日前在湘江边所见,也是有感而发:秋气晚来清,夏虫山自隐。余踱苇芦径,念念乱丝绦。江中通玉寒,流银无怅远。何处一蓑舟,不见放渔翁。”
大家细细品读,觉得游九言的诗也是颇有意境。
许酬这时看向郑衡:“就剩我们俩了,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许兄这还跟我谦让,当然是你先来了。”郑衡摆摆手说。
许酬笑着摇摇头,沉吟了一下,念道:“鹭点回汀慢,雁字别浦长。秋池残冷荷,无画入笺墨。虽有桂熟黄,旗亭空吴酿。北客何翩然,应恨远山长?十年江南北,蕉琴未曾老。纵持金辔头,仍念绿折柳。潭州亦汴州,家国亦天下。我为四海客,月升四海明。”
半晌,无人应答,众人已沉浸在这意境开阔的诗意之中。又是一副好诗!只要有许酬在场,大家也就只能冲着第二名去了。
郑衡打破了沉默,击掌叫好道:“好一个“家国亦天下”!好一个“月升四海明”!许兄有如此心怀天下的大气胸怀,令人钦佩!”
王冼也抚掌大赞:“妙极!妙极!不愧是我潜山书院的学生。有如此志向,可为我潜山的表率!”
“老师和各位师兄谬赞了。潜山学子素以匡济天下为己任,世人皆知。酬不过说出了大家共同的志向。”许酬坐下来又接着吃起了橘子,他看着郑衡,目光里充满了鼓励。
“看来是该我啦。郑衡不才,得借用一下九言兄的诗。”郑衡向游九言的方向拜了一拜,游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