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至于高坐一旁的太山国相,还有膺飏等看客,全都被尘沙遮蔽了身影,变得朦朦胧胧的。
怎么,难道老天看到了我的冤枉,真的要降瑞雪下来吗?脑筋才这样一转,突然耳边传来一个柔美的声音:“不是老天要救你,是我来救你呀。我说过的,你救我性命,异日定要报答。”
我大吃一惊,这分明是钟蒙山上那妖物的声音!吃惊过后,我又由衷地感到了希望,眼前虽然灰濛濛的一片,却似乎徒然亮了起来,仿佛那妖物一袭白衣,又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如果说谁能够在此时此地救我性命,大概就只有这妖物了吧。生的希望既然出现,视死如归的豪气立刻水泡般破裂,化为乌有,我只觉得双臂剧痛钻心,两腿不住颤抖,连裤裆都有点湿。什么面子,全都不要了,我张开嘴,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救命呀~~”
话音未落,突然眼前一花,似乎有一片白雾从地上冉冉升起——这不由使我想起当日在钟蒙山中见到那妖物时的情景。很快的,白色的浓雾笼罩住我全身,我只觉得手臂上一松,似乎捆绑的绳索已被割断。血淋淋的双臂立刻垂落下来,不经意碰触到了伤口,痛得我几乎晕去,身体不由自主地一缩。
就这么一缩的功夫,脚下似乎踩的再不是平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抬起头来再看,浓雾正在逐渐散去,四周再没有街渠,没有看客,没有太山国相,没有刽子手,而只有一片未种的田地,一直延绵到不可见的远方。
“这,这是哪里……”我嗫嚅着问道。只听身后响起那妖物的声音:“此处已是太山城外,你暂时安全了。”我急忙转过头去,不禁又是一阵晕眩——那妖物白衣胜雪,肌肤赛玉,正站在我身后不足三尺处。
我强忍双臂的剧痛,挣扎在爬起来,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哀求道:“你好人做到底,能否帮我止血镇痛?”妖物摇头笑道:“人心不足——我已经揭去了你脑后的咒符,你自己不会施用道法吗?”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才猛然醒悟。于是潜运内息,口诵咒语,施了一个泽部清血咒,胳臂上的创口暂时止了血,也不再那么火辣辣地疼痛了。然而眼看一左一右两个血窟窿,我鼻子发酸,实在凄凉得想要落泪。谁能想到,顷刻之间,我竟然从鬼门关上绕了个圈子,重回人世——性命暂时无虞,面子可又回来了,对面虽是妖物,却幻化成年轻女子的形象——还是如此令人神魂飞荡的形象——我怎么能在她面前落泪呢?当下仰天长嘘,以便把泪珠再渗回眼眶中去。
“你……”我问那妖物,“你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