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富贵似乎很享受这种为人指点迷津的感觉，说得兴致勃勃。他又零零散散地说了一些院里其他几户人家的情况，比如谁家孩子调皮，谁家夫妻俩爱吵架，谁家最近添了什么新物件等等。高育良都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或者“嗯”一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倾听。

穿过不大的院子，闫富贵领着高育良来到了院子后方的一个角落。这里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棚子，棚子下面砌了几个大灶台，其中一个灶台上还冒着热气。几个穿着围裙的妇女正在忙碌着，有的在洗菜，有的在烧火。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虽然简单，却也勾人食欲。

“这就是咱们大院的公共食堂了。”闫富贵指着那个棚子说道，“平时大家都在这里搭伙吃饭，省事儿。当然，你要是想自己开伙，也在自己屋里做。”

高育良点了点头。这种公共食堂的形式，在五十年代初期是很常见的，尤其是在一些工厂的家属院或者人员比较集中的大杂院里。

闫富贵跟其中一个正在盛饭的胖大嫂打了个招呼：“三大妈，还有饭没有？高老师饿了，我带他来打点吃的。”

那位被称为“三大妈”的胖大嫂，看起来四十多岁年纪，腰上系着一条沾着油污的围裙，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她看到高育良，热情地说道：“哎哟，是高老师啊！可算是醒了！您这身子骨可得当心着点儿。饭有，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窝窝头，小米粥，还有点炒白菜，管够！”

“谢谢三大妈。”高育良礼貌地回应。他注意到，这位三大妈称呼闫富贵时，用的是“三大爷”的称呼，看来这个“三大妈”就是闫富贵的妻子。

闫富贵从旁边拿了两个粗瓷大碗，三大妈麻利地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金黄色的小米粥，又拿了两个拳头大小的玉米面窝窝头，还用一个小碟子装了一份炒白菜。白菜看起来炒得有些蔫，油水也不多，但在这个年代，能有这样的饭菜，已经算是不错了。

“高老师，给。”闫富贵把其中一个装着小米粥和窝窝头的碗递给高育良，“您先垫垫肚子。”

“多谢闫老师，也多谢三大妈。”高育良接过碗，入手温热。他确实饿坏了，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

食堂旁边有几张用旧木板搭成的简易桌凳。闫富贵找了个空位，招呼高育良坐下。

高育良端着碗，看着碗里的小米粥和窝窝头，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他也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对这种粗茶淡饭并不陌生。只是后来身居高位，锦衣玉食惯了，如今再次面对这样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