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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育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东厢房的门口,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一个烟斗,慢慢地抽着。老人穿着一身洗得发旧但很干净的工装,神情平和,目光深邃,透着一股久经岁月沉淀的稳重。这位,应该就是闫富贵口中的易师傅了。
高育良默默点了点头,将“易中海,轧钢厂八级钳工,受人尊敬,正派”这几个关键词记在了心里。在这样的集体环境中,一个受人尊敬的长者,往往扮演着调解矛盾、维系邻里关系的重要角色。
“西边儿呢,”闫富贵又转向西厢房,“住的是刘海中刘师傅家。刘师傅也是轧钢厂的,七级锻工,技术也不赖。就是吧,嗓门大,性子急,特爱管事儿,院里芝麻绿豆大的事儿他都想插一脚。有时候啊,也容易得罪人。”闫富贵说到这里,声音稍微压低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哂笑。
高育良朝西厢房望去,没看到人,但能听到屋里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训斥声,似乎是在教训孩子。果然是“嗓门大”。他心想,这种“爱管事”的人,往往权力欲比较强,喜欢刷存在感,既可能成为麻烦的制造者,也可能在某些时候成为可以利用的力量。
“还有南屋,”闫富贵继续介绍,指了指南边那排相对低矮的倒座房,“南屋住的是秦淮茹家。唉,秦淮茹也挺不容易的,她男人前两年工伤去了,留下她一个寡妇,拉扯着三个孩子,还有个婆婆要孝敬。日子过得紧巴得很,全靠她在轧钢厂里做点零工,还有街坊邻居们帮衬着点儿。”闫富贵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同情。
高育良的目光投向南屋。南屋的门也是开着的,门口晾晒着几件打了补丁的小孩衣服。一个面容憔悴但依然能看出几分清秀的年轻女人,正蹲在门口的水龙头下搓洗衣物,她的身旁,还围着两个看起来三四岁和五六岁的小男孩,正眼巴巴地看着她。还有一个更小一点的,似乎是个女孩,被她用布带绑在背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这位,想必就是秦淮茹了。贫困,多子女,寡妇,这几个标签组合在一起,无疑是这个时代底层家庭艰难生活的缩影。
高育良默默地听着闫富贵的介绍,将这些人和他们各自的特点、家庭情况都一一记在心里。他知道,这些看似琐碎的信息,对于他理解这个小院的生态,以及未来如何与这些人相处,都至关重要。这个四合院,就像一个小型的社会缩影,充满了浓郁的市井烟火气,但也潜藏着各种人际关系和利益的微妙交织,甚至可能存在着不易察可的矛盾和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