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射出细碎的光，却映不亮她眼底的犹豫。

沈卓然靠回枕头，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轻笑。

他太明白那种纠结了。

当她低头核对药瓶时，睫毛颤动的频率都带着挣扎。

当他握住她手腕，掌心感受到的不仅是皮肤的温度，还有那瞬间绷紧的肌肉。

这个端庄温婉的护士长，大概正困在天平两端：

左边是自己这具精神抖擞的身躯，带着令她心动的才华与风度。

右边却是儿子久病的现实，沉甸甸地压着未来的筹码。

“可怜的女人。”他伸手捏了捏眉心，指腹蹭过眼角细纹。

想起原来那个时空的记忆，她为了儿子能有个安身之所，选择跟自己分手，选择嫁给八十多岁的老中医，如今面对自己这个健康的对象，反而踌躇不前。

沈卓然想起这些天她照顾自己时的模样，递温水时指尖的温度，讲解药名时耐心的语调，甚至偶尔偷瞄他看书时泛红的脸颊。

这些温柔不是假的，但在儿子的未来面前，再炽热的心动也不得不降温。

“换作是我，恐怕也会这么选。”他喃喃自语，抓起枕边的钢笔在病历本上随意涂鸦。

墨水在纸面晕开，渐渐勾勒出连亦怜低头整理护士帽的轮廓。

窗外传来麻雀的啼叫，他望着自己歪歪扭扭的画，突然轻笑出声。

七十岁的身体里，那颗二十岁的心，竟还会为这种复杂的情愫悸动。

这些日子，晨光里连亦怜递来的温热早餐，深夜加班时她悄然披上的薄毯，沈卓然就在这些细碎的温柔里，不知不觉被连亦怜的体贴捕获，内心泛起层层涟漪，甚至有些上头。

然而连亦怜恰到好处的矜持，却像一盆冷水，让沈卓然恢复了几分清醒。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原来的时空，想起连亦怜因久病的儿子，最终选择与自己分手的画面。

那时的决绝，此刻回想起来，让他意识到在这段感情里，连亦怜并非毫无保留，其中或多或少掺杂着对儿子未来的考量与算计。

但沈卓然并没有因此心生厌恶。

他深知连亦怜为母则刚，在照顾自己时，那些端茶送药的关切，深夜长谈的真诚，也并非全是伪装。

更重要的是，连亦怜被系统选为家族兴旺多子多福的下一个目标，这让沈卓然心中燃起一丝期待。

他站在人生七十的节点回望，早已不再奢求纯粹无暇的感情，现实与过往交织，让他更加坚定，不愿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