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块布帘,300匹江海纱在煤油灯下泛着微光,“老织机织的布,每匹都带着手温。”
霍启明的手下冷笑:“手温能当饭吃?我们的机器一天产千匹!”
周明贵突然抽出银针,在指尖一刺,鲜血滴在纱线上:“机器能产布,产得出这样的针脚吗?”他快速绣出半朵玉兰花,血迹在侧光下显立体纹路,“16针/厘米,每针都带着江海的水、南通的米。”
老匠人们对视一眼,纷纷掏出银针:“周厂长说得对!”老张师傅的针刚落下,李可苓的视网膜突然闪过1987年火场父亲临终前的血绣残片,和眼前的针脚分毫不差。
“你们疯了?”手下的耳麦里传来霍启明的咒骂,“流血能卖布?”
“流的不是血,是手艺人的魂。”李可苓摸出打火机,新套子上的“苓”字在血绣旁格外清晰,“和胜集团的机器布,经得起蒸、煮、烧吗?”
回到厂房时,马德贵被绳缆捆在铁门柱上,雨水顺着遮阳帽滴在他右脸的烧伤疤痕上。
李可苓晃着从他身上搜出的真欠条,和胜集团的公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霍启明给了你多少好处?”他用银线划过公章,“1992年的新公章,五角星该偏左1毫米”
AI突然哼起评弹:“公章歪,心更歪,南通的雨水都嫌你脏”
马德贵的喉结滚动:“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知道,”安小薇突然举起从纱线里找到的银线,“周厂长的每匹布,都会留一根我的顶针银线”她望向李可苓,“就像1987年火场,我爹留的那根。”
李可苓的打火机刻痕突然发烫,父亲临终前的焦布残片在掌心浮现。他盯着马德贵的假指:“当年火场,你泼完汽油躲在芦苇丛,右脸被火星溅到”他勾了勾嘴角,“和胜集团给你的假指,尺寸小了半号吧?”
当最后一匹江海纱线入库,李可苓的预知突然发动,视网膜上,安小薇在绣架前摇晃,银线从指间滑落。
脑内AI的红光闪烁,带着异常的杂音:【检测到安小薇视网膜异常放电,疑似接触未来画面】。
“小薇!”他冲过去时,她已晕倒在绷架旁,设计稿上的玉兰花暗纹被雨水洇开,露出底下的“6月20日”和父亲残稿上的血字,和霍启明的收购计划,分毫不差。
老王的BP机突然响起,声音带着颤抖:“李老板,滨江路三家裁缝铺关张了......霍启明的化纤布倾销价跌到6元/米,比成本价还低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