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十六铺码头的铁皮棚顶时,老王的货车队正沿着芦苇荡缓缓前行。
车厢里的江海纱线用防水布裹了三层,车斗底部垫着赵大强留下的安氏广告纸,油墨味混着糯米浆的草木香,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李老板,码头闸口被堵住了。”老王的BP机传来沙沙声,方向盘套上的旧照片被雨水打湿,“马德贵的人说,没和胜集团的批条,一吨纱线收50元过路费。”
李可苓捏着打火机,刻痕因雨水变得滑腻:“通知弟兄们,按B方案走内河。”
他望向安小薇,她正盯着设计稿上的玉兰花暗纹发呆,银线帕在膝头洇出个水痕,“小薇,把顶针借给老王该让他们见识下南通的绳缆术了。”
脑内AI突然轻笑,带着父亲的苏绣学徒口音:“老王的绳缆锁喉术,比你当年偷改织机轴还利索。”
“您老还记得我被爹追着打的事?”李可苓在心里翻白眼,指尖摩挲着银线帕上的焦痕,“盯着码头摄像头,和胜的人带了多少混混?”
闸口的探照灯扫过货车队时,马德贵的遮阳帽从阴影里冒出来,假指敲着铁门:“李老板,周明贵的欠条在我手上”他晃着湿透的纸张,“想卸货?每吨加50元。”
老王的货车急刹在闸口,车门“咣当”推开,他袖口的绳缆在雨中绷直:“1987年赵大哥护着安氏的布冲码头,被你们打断三根肋骨”
他吹起《茉莉花》的口哨,芦苇丛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现在轮到你们尝尝绳缆的滋味?”
五十个码头工人扛着缆绳冲出芦苇荡,每人腰间别着赵大强留下的旧扳手。
马德贵的混混们刚掏出匕首,就被绳缆缠住脚踝,瞬间摔成泥猴。
“老王,留两个活口问口供。”李可苓的瞳孔泛银,透视扫过马德贵的欠条,红色印章边缘的锯齿状毛边格外刺眼,“这欠条的公章,和胜集团去年就换了版本吧?”
AI适时在脑内投影:【和胜集团1992年公章模板第4页,五角星角度应为45度,此章倾斜12度】。
马德贵的脸在探照灯下青白:“你、你乱说!”
“是不是乱说,问问霍启明。”安小薇突然掀开货车防水布,银线划过纱线捆扎处,“周厂长的纱线,每捆都藏着南通的红绳”她抽出一根银线,“和你遮阳帽里的汗带,材质不一样吧?”
南通江海厂的仓库里,周明贵的南通口音混着织机声:“霍先生以为,断了纱线就能断了安氏的根?”
他掀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