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管这个叫‘狠人盘点’?呸!”李云龙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俺看这狗日的波波,根本算不上什么‘狠人’!狠,是对敌人的!是对着那些该杀的!像他这样,对自己人、对老百姓下死手的,那不叫狠,那叫畜生!是丧尽天良的畜生!”
他想起了自己队伍里的士兵,大多是穷苦出身的农民,想起了根据地的父老乡亲,他们勒紧裤腰带支援前线。如果有人敢像波波那样对待他们,李云龙觉得自己会第一个拔枪毙了他!
“亮剑精神,是敢于跟强敌亮剑,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是对着敌人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可不是他娘的在自己家里耍威风,杀自己人!这个波波,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叫‘狠’?他就是个疯子,是个懦夫,是个只敢对自己人下手的杂种!”
李云龙的这番话,虽然粗俗,却道出了在场许多人的心声。他们可以理解战场上的残酷,可以理解对敌人的无情,但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这种针对本国人民的、系统性的、灭绝人性的暴行。波尔布特的“狠”,与他们所理解的、所践行的“狠”,有着本质的区别。前者是毁灭文明、践踏人性的暴虐;后者则是在保家卫国、反抗侵略中,为了生存和胜利所必须具备的勇气和决心。
赵刚默默地听着李云龙的怒吼,他没有反驳,因为这一次,他完全赞同李云龙的观点,甚至觉得李云龙骂得还不够解气。但他内心的思考,却比李云龙更加深入和痛苦。作为一名坚定的共产主义者和政工干部,波尔布特和红色高棉打着“革命”和“共产主义”的旗号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对他的冲击是毁灭性的。
他缓缓坐下,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灯光下,他儒雅的面庞显得异常苍白和凝重。
“老李说得对,这不是狠,这是暴行,是反人类的罪恶。”赵刚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但这不仅仅是波尔布特一个人的疯狂。一个如此庞大的组织,如此多的成员,竟然能够参与、执行如此残酷的命令……这背后,必然有更深层的原因。”
他陷入了深深的反思。“理想……”他咀嚼着这个词,心中充满了苦涩,“我们为之奋斗牺牲的共产主义理想,是建立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平等、自由幸福的社会。它是人类历史上最崇高的理想之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某些人手中,如此崇高的理想,竟然会异化成如此可怕的暴政?”
“波尔布特,他早年在巴黎接触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或许最初也曾有过改造社会的抱负。但他的思想,从一开始就掺杂了太多狭隘的民族主义、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