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叫人推开了也不知。
那人上前来看她。
月夜在窗,姑娘睡得沉,嘴里却还在嘟囔。
他凑近听,隐隐约约听见几个字。
“伪君子……混蛋……表里不一……”
是白日里编排谢昀的话,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她是那样睚眦必较的姑娘,连梦里都是忿忿难平。
榻边的人听清,极轻地笑了一声。
很轻。
但榻上的姑娘却听见了。
她从睡梦中缓缓醒来,借着窗透进来的月色,瞧见面前的人影。
她万分熟悉。
姑娘不可置信地撑着身子坐起,“谢……侯……侯爷……”
天可怜见,这样惊骇的关头,她还记得改口,没有直接大逆不道地吐露出那个名字。
那人从善如流在姑娘的榻边坐下。
是深不见底的眸,直直地盯着她,审视的意味在幽寂月色里越发晦暗不明。
林莺娘叫他看得心慌意乱。
月夜太深了,金陵距离临江城也太远了,她白日念叨了一日的谢昀,只以为这是他入了自己的梦里。
于是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既是梦,便没什么好怕的。
姑娘想。
她落下心来,歪着脑袋看谢昀,嘴里不满嘟囔,“你怎么就算在我梦里也是这么一副高深莫测,生人勿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