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彻底散尽,阳光穿透飞檐,在黑泥上投下斑驳的影。
林风摸出袖中的"雄"字残玉,将它按在石板的纹路处——严丝合缝。
他听见远处传来羽林卫的马蹄声,却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苏醒。
"回养心殿。"他说,声音比方才更沉,"告诉陛下,北戎的刀,要砍过来了。"
苏婉儿将最后一块带血的瓦片收进锦囊,柳如烟把日记小心折好藏进衣襟。
楚瑶望着那滩黑泥,突然打了个寒颤——方才刺客临死前的笑,和王雄在天牢里的笑,竟有七分相似。
乌鸦振翅飞走时,祭坛地下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某种封印被打破的轻鸣。
养心殿的檀香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时,林风的靴底正碾过御道上未干的血渍。
方才在偏殿,羽林卫押来三个被迷晕的"杂役"——他们袖口翻出的北戎兽纹,与祭坛刺客颈间青纹如出一辙。
"用鹤顶红泡过的银针。"苏婉儿将银针对准最左边的俘虏指甲缝,烛火在她眉峰投下冷硬的影,"说,祭坛血祭阵的主坛在哪?"
俘虏喉头滚动,眼角却瞥向柳如烟袖中露出的半页日记。
柳如烟立刻会意,将日记拍在案上:"三日后月圆,北戎至。
你家主子是想让邪灵附在皇帝身上?"
俘虏瞳孔骤缩,额角渗出冷汗。
林风屈指叩了叩案几,声音像淬了冰:"王雄在天牢吞毒前,最后一句话是''九泉之下,看你们如何收场''。
你猜,他说的''你们'',包括你吗?"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俘虏心口。
他突然剧烈挣扎,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
苏婉儿反手用剑柄抵住他后颈,咔嚓一声卸了他的下巴。
鲜血顺着嘴角淌进衣领,俘虏终于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主坛...在...北郊乱葬岗..."
林风的手指蜷进掌心。
他想起楚瑶昨夜说的北戎使者密会,想起祭坛暗室里婴儿襁褓的碎布——王雄的手,竟已从朝堂伸到了民间最阴戾的地方。
"去御书房。"楚瑶突然攥住他的衣袖,珠钗在烛火下晃出细碎的光,"《大衍典》里记过前朝血祭,我见过类似的''引灵阵''。"她的指尖凉得惊人,"大人,我去查典籍,两个时辰就能回来。"
林风望着她发间晃动的东珠——那是太后去年赏的,此刻却因她急促的呼吸而轻颤。
他伸手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