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的黑暗在众人踏入的瞬间退潮。

林弈的靴底碾过一层细碎的星尘，抬眼便撞进一片浑圆的穹顶——那是由无数青铜齿轮咬合而成的机械天幕，每一枚齿轮都刻着模糊的棋纹，随着他们的进入开始缓缓转动，发出细密的咔嗒声。

大厅中央悬浮着一枚半人高的青玉棋子，表面流转着幽蓝的光，像一滴凝固的夜空。

林弈的目光刚触及它，怀中的玉珏突然剧烈发烫，几乎要灼伤皮肤。

他下意识按住胸口，那半块玉珏竟隔着布料与空中的棋子产生共鸣，在他掌心震出麻痒的震颤。

“确认目标。”星罗盘的机械音从陈三腰间的铜匣里传出，“此为初代棋宗意识核心载体。摧毁它，棋宗对棋盘世界的操控将彻底终止。”

凌无锋之女的指尖在剑柄上收紧：“那还等什么？”

“但需注意。”人工智能的声音突然沉了半分，“核心与棋盘世界的本源相系。摧毁核心的刹那，整个世界的记忆、因果、存在……都将被抹除。”

陈三的药囊在腰间晃出闷响。

这个总爱摸胡须的中年男人此刻脸色发白：“你是说，我们现在站着的土地，吃的饭，说的话，全都要没了？连那些没卷进这摊浑水的百姓，也得跟着陪葬？”

“包括你们。”人工智能补了一句，“所有在棋盘世界中诞生的意识，都会消散。”

凌无锋之女的“惊鸿”剑嗡鸣出鞘，剑气在她身周凝成冷雾：“那又如何？被棋宗当棋子摆弄的活着，和彻底自由的消亡，哪个更体面？”

“体面？”陈三突然笑了，笑得眼角发红，“我老家的药铺后院长着棵老杏树，每年春天开得漫墙都是花。我娘子总说等我走镖回来，要腌一坛杏脯。要是这世界没了，她连我最后一面都记不得，那坛杏脯……”他喉结滚动，“连个影子都留不下。”

林弈望着悬浮的棋子，耳中嗡嗡作响。

父亲被构陷时飞溅的血珠，母亲咽气前塞进他手心的半块玉珏，苏烬抚琴时盲眼底下翻涌的暗潮……这些碎片在他脑海里交织成网。

如果摧毁核心，这些他拼命要讨回的公道，是不是也会变成一场空？

“有没有别的办法？”他问，声音比自己想象的更轻。

人工智能沉默片刻：“存在一个未被记录的‘永生终止程序’。可将棋宗意识封印至独立维度，但需要……”机械音出现了细微的电流杂音，“需要一位‘封印者’，以灵魂为媒介，与封印绑定。”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