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维莱特这位古老的水龙王，放下所有骄傲，向凌越发出那近乎卑微的求教之时。枫丹廷的另一处，或许是沫芒宫某扇尚未破碎的窗户后面，又或许是某个临时搭建的避难所角落里，一双充满了复杂情绪的异色瞳，正远远地、失神地注视着这一切。

芙宁娜看到了。

虽然距离遥远，虽然视线可能被废墟和水雾所遮挡，但她还是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总是如同冰山般冷漠、如同磐石般坚不可摧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竟然……对着那个白衣男人，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甚至……似乎还行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充满了古老韵味的奇异礼节！

那一刻，芙宁娜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思维再次陷入了一片混乱！

那维莱特……他可是那维莱特啊！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实力深不可测，连神明也要礼敬三分的存在！是她这五百年来，虽然时常斗嘴、互相看不顺眼，却又在内心深处默默依赖着的、最坚实的后盾！

可现在……连他……连他都对着那个男人，露出了如此……虔诚？如此……卑微？的姿态？！

那个男人……凌越……他到底……拥有着怎样无法想象的力量与位格？！

之前在审判庭上，她强行将谕示机的异常解读为“神圣考验”，将凌越捧上了“更高存在”的神坛，虽然成功地稳定了局面，但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一丝自我麻痹。她宁愿相信那只是自己急中生智的表演，而非残酷的现实。

但现在，那维莱特的行动，如同最无情的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将她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彻底打碎！

原来……他真的……是那种存在！那种视神明如无物，视龙王如尘埃，视整个世界如同掌中玩物的……至高存在！

而自己……竟然还在他面前，上演着那可笑的“水神”闹剧？！还在幻想着能通过“表演”来打动他，来寻求他的“拯救”？！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火焰般灼烧着芙宁娜的脸颊，让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那个男人面前！

紧随而来的，是更加深沉的恐惧。既然连那维莱特都如此敬畏他，那自己这个“假神”的身份，在他眼中，岂不是早已暴露无遗？他之所以没有当场拆穿，或许……只是因为懒得理会？或者……是在等待着一个更合适的时机，将自己送上真正的审判台？

不……不要……

芙宁娜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感觉自己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