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丹廷的上空，肆虐的风雨因为原始胎海之水的退去而渐渐平息，只剩下乌云低垂，以及弥漫在空气中那挥之不去的、混合着水汽与毁灭气息的味道。那维莱特悬浮在半空，周身环绕的庞大水元素能量缓缓收敛，露出了他那张总是如同冰雕般冷峻、此刻却写满了难以言喻情绪的脸庞。

他湛蓝色的眼眸，如同最深邃的寒潭，紧紧地锁定着下方城市中某个看似平凡、实则如同宇宙中心般散发着无形伟力的存在——那个白衣黑发、刚刚以一言之力平息了灭世洪流的神秘访客，凌越。

敬畏、震撼、困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更高层次力量本源的渴望……无数复杂的情绪在他这位活过了漫长岁月的水龙王心中交织翻腾。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存在再次如同过客般离去。

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那维莱特的身影如同流光般，无声无息地降落在了距离凌越不远处的一片相对完整的广场地面上。他整理了一下因为刚才全力施为而略显凌乱的衣袍，深吸一口气，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凌越缓缓走去。

他准备好了措辞，准备好了姿态，准备以枫丹最高审判官的身份，对这位拯救了城市的神秘存在，表达最郑重的感谢，并尝试进行一次……平等的对话。

然而，就在他距离凌越还有十数步之遥，刚刚准备开口的瞬间。

那个一直背对着他、仿佛在观赏着劫后城市景色的白衣身影，却忽然转过身来。

一双淡漠、平静、却仿佛蕴含着亿万星辰生灭、洞悉了万古时光奥秘的眼眸，落在了他的身上。

在那目光注视下，那维莱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瞬间看透！他所有精心准备的言辞、所有试图维持的审判官威严、甚至连他那隐藏在人类外表之下的水龙王本质……都在这双眼睛面前，变得如同透明一般，无所遁形！

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生命位阶最深处的绝对压制感，如同无形的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这位曾经傲视提瓦特、连神明也要敬畏三分的古老龙王，竟然……连开口都变得无比艰难！

然后，他听到了那个平淡无波、却如同大道纶音般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的声音：

“嗯？水龙？”

凌越的语气，就像是在辨认一种稍微有些稀有、但也仅此而已的生物。他上下打量了那维莱特几眼，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那维莱特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知道！他竟然真的知道！而且……语气是如此的随意！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