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过后,是更深的疲惫和冰冷的现实。我蜷缩在维修站的角落,听着外面管道里传来的滴水声,以及楚瑶维生单元平稳运行的低鸣。电脑因为烧毁了一个核心芯片而暂时无法使用,备用电池也所剩无几。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身处险境,带着一个极度脆弱的妹妹,面对着庞大而冷酷的穹顶集团,而我手中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反击的武器。
我该怎么办?如何才能保护楚瑶?如何才能对抗穹顶那如同铁壁般的信息网络和无处不在的追捕力量?
我下意识地开始整理身边那少得可怜的物品,试图从中找到一点点慰藉,或者说,一点点思路。背包里除了基本的生存工具和那台暂时瘫痪的电脑,就只有一个破旧的金属盒子。
我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些我和楚瑶儿时的零碎物件:几块形状奇特的石头,一张褪色的合影,还有……一只用五颜六色的糖纸折成的千纸鹤。
我拿起那只千纸鹤,指尖传来糖纸特有的、略带粘性的粗糙质感。它的色彩已经有些黯淡,翅膀也有些褶皱,但依然能看出当初折叠它的人是多么用心。这是很久以前,楚瑶还在我身边活蹦乱跳的时候,用她攒下来的糖纸,笨拙地为我折的第一个“幸运符”。她说,千纸鹤能带来好运,能保护哥哥。
记忆的闸门瞬间被打开。我想起那时我们虽然贫穷,但相依为命,住在比现在这个维修站好不了多少的棚屋里。楚瑶总是缠着我,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把她偷偷藏起来的、唯一的一块合成糖分给我一半。阳光透过棚屋的破洞照在她脸上,她的笑容干净得像清晨的露珠……
那段温暖的时光,与现在这冰冷、黑暗、充满危险的现实形成了如此残酷的对比。巨大的失落感和伤感涌上心头,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逼回泪水。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我必须想办法。
我盯着手中的千纸鹤,无意识地摩挲着它复杂的折痕。为了将一张平面的糖纸变成一只立体的千纸鹤,需要经过多少次精密的折叠、翻转、隐藏?它的内部结构层层叠叠,充满了巧妙的力学和空间利用。
就在我思考着如何才能绕过穹顶集团那如同“层叠装甲”般严密的网络防火墙和入侵检测系统(ICE)时,千纸鹤的结构,在某种抽象的层面上,突然与我脑海中那个模糊的技术难题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穹顶的网络防御,就像这千纸鹤的外壳,看似光滑完整,难以突破。但如果……如果能像折纸一样,利用规则本身的“褶皱”和“层级”,将我的攻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