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她怀中的草编蚱蜢，才是真正的换命符。

申时的潮水吞没残阳。玉烟立在燃烧的旗舰甲板上，看着自己的血被菌丝引入青铜罗盘。周延昭突然暴起，将最后半幅龙鳞册按进她伤口：先帝就是这么操控十万水师的！

鎏金蛊虫自书页涌出，却在她血脉中化作金粉。海岸线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各州百姓推倒界碑，手持菌丝结晶冲向州府。玉烟望着漫天火光，终于读懂江砚最后的口型：

阿烟，烧了这海。

她将火把掷向浸透火油的龙鳞册，烈焰顺着菌丝网络瞬间吞没整片海域。周延昭在火海中狂笑，将某物抛向漩涡中心——那是半枚婴孩的襁褓，绣着延昭二字，针脚与玉烟周岁服的完全一致。

戌时的星空映亮焦土。玉烟跪坐在浮木上，看着承天舰最后的残骸沉入深海。怀中江砚的尸身突然轻颤，锁骨龙鳞纹在火光中泛金，与她心口胎记共振出奇异的频率。

小姐看海底！

幸存的流民惊呼声中，菌丝裹着玉玺缓缓升起。玺底海晏河清四字遇血显形，化作无数光点没入病患体内。玉烟握紧江砚冰冷的掌心，突然刺向自己心口——

淡金血柱喷溅玉玺的刹那，二十八个琉璃棺自海底浮出，棺盖上映出她与江砚的种种过往。最末那具空棺内，整面舱壁刻满歪斜的阿烟，每个字的提勾处都缀着条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