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密室的琉璃瓶在血光中泛起幽蓝,玉烟攥着双生玉珏的手不住颤抖。景王妃尸身手中的半枚玉珏与她怀中的严丝合缝,裂痕处渗出的黑血竟与江砚旧伤中的毒菌同源。
这才是换命蛊的真相
裴九垂死的嗓音自通讯铜管传来。玉烟猛然回头,见老医师的尸身被菌丝托出海面,心口嵌着的铜匣咔嗒弹开——褪色的《换庚帖》上,赫然印着她与江砚的婴儿足印,朱批以煞替凰四字刺目惊心。
周延昭的嗤笑穿透水波:我的好妹妹,现在知道谁才是景王府的...
话音未落,玉烟将玉珏按进棺底机关。密室突然倾覆,数百琉璃瓶炸裂,靛蓝菌丝裹着胚胎残肢汇聚成漩涡,在空中拼出完整的皇室血脉谱系——江砚的名字竟在嫡系首位,而她只是旁支实验的药引。
午时的烈阳灼烤着海面。玉烟浮出水面时,白帆帮的船队正与官船厮杀。某艘燃烧的战船上,母亲的身影在琉璃罩中癫狂大笑:哀家养的好药人!她手中的玉如意突然爆裂,毒液混着菌丝雨点般洒向流民。
玉烟撕开浸透的衣袖,腕间被金丝勒出的旧伤遇毒泛金。她突然纵身跃向菌丝最密集处,任由毒液腐蚀皮肤——溃烂的创口下,淡金血液与菌丝交融,竟在空中凝成解药结晶。
接住!
她将结晶抛向裴九的学徒。少年医师手忙脚乱接住,药杵碾碎的刹那,海岸线此起彼伏响起惊呼——垂死的病患身上菌丝骤缩,溃烂处结出晶莹的痂。
周延昭的箭矢却在此时洞穿玉烟左肩。他独坐在桅杆残骸上,月白锦袍浸透黑血:你以为救得了他们?看看这个...染血的账册抛落甲板,最后一页贴着江砚的军籍文书——癸未年七月十五,奉命清除景王余孽。
未时的海风卷着焦糊味。玉烟抠出肩头箭镞,刻着水师标记的金属在阳光下泛青。她突然想起冰窟逃生那夜,江砚后背抵着冰面说的那句别怕,冰层里冻结的铠甲残片,正是这般制式。
你早知自己是...
是。江砚的幻影自燃烧的帆布后走出,半透明的手指点在军籍文书某处——任务目标:周氏嫡女的字样被血渍覆盖,那夜我本要杀你,却见你在冰面刻小鱼...
玉烟猛然扯开他的虚影,真正的江砚正静静躺在海底密室玉棺中。她抚过他锁骨处的龙鳞纹,指尖触到细微凸起——鱼骨刀挑开皮肉,藏着的竟是草编蚱蜢的半截触须。
记忆如惊雷炸响。六岁那场意外落水,根本不是母亲设计的试炼——江砚将她推下冰窟时,悄悄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