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晨雾漫过刑场青砖,玉烟跪在浸透血污的跪石上,腕间铁链与钦差案头的鎏金匣共振出细响。那匣子雕着双龙戏珠纹,正是三日前从她闺阁暗格搜出的通敌铁证。
犯妇玉烟,私通海寇、谋逆弑君——
钦差的声音戛然而止。玉烟抬眸望去,见那人手中状纸竟用周家特制的靛蓝纸,遇热显形的暗纹正是父亲私章。
大人何不念完?她忽然轻笑,腕间铜铃震碎封蜡。鎏金匣弹开的刹那,数十枚糖纸如白蝶纷飞——每张背面都写着江砚的字迹:七月廿三,东滩米价涨三文。
钦差暴怒拍案,震落官帽下藏着的银丝。玉烟瞳孔骤缩:这分明是母亲旧仆陈叔的白发!未及开口,衙门外突然传来破空声,染血的账本钉入公堂匾额,页间飘落的鱼鳞笺上写着:盐税实征数目在此。
午时的烈日炙烤着刑具。玉烟被按在钉板上,看着江砚的渔叉挑开钦差衣襟。那人胸口靛蓝毒斑拼出户部暗桩的标记,正是她在流民尸身上见过的纹样。
伪造官印,该当何罪?周延昭的嗓音自梁上传来。他倒悬的身影掠过惊堂木,月白残袍扫落案头茶盏,泼出的水渍在青砖上显出盐路图。
玉烟趁机挣断铁链,发间珊瑚簪刺入钦差右眼:陈叔,当年你为我娘试毒时,可想过会死在这簪下?
簪头暗格弹出的药粉遇血爆燃,将假钦差烧成火人。惨叫声中,她瞥见江砚后背新添的烙伤——逆字缺了最后一点,正是母亲独创的防伪标记。
未时的更鼓混着血腥。玉烟在停尸房翻找证据,指尖触到钦差腰牌暗格。褪色的糖纸裹着半枚玉珏,与她颈间自幼佩戴的平安扣严丝合缝。
别碰!
江砚劈手夺过玉珏,掌心突然溃烂流脓。玉烟扯开他前襟,发现锁骨下埋着鎏金片——正是母亲用来封印蛊王的逆鳞锁。
十年前你爹把我按在熔炉里...江砚突然咳出黑血,这锁,是你娘亲手烙的
血泊中浮起的鎏金蛊虫突然钻入玉珏,拼成完整的海疆布防图。玉烟终于看懂,当年母亲为何总在月圆夜对海哭泣——那是在祭奠被朝廷沉海的十万水师。
申时的暴雨冲刷着罪证。玉烟立在府衙密道,看着周延昭用剑尖挑开砖缝。成箱的官盐倾泻而出,每袋都印着江家船队的徽记,夹层却塞满户部调兵的虎符。
好兄长,这份大礼可还称心?周延昭独眼映着玉烟震惊的面容,你当真以为,江砚这些年只是在保护你?
密道深处突然传来机括声。玉烟旋身闪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