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海风裹着骨灰扑上甲板,玉烟攥着半焦的棋盘残片,看黑白棋子随浪花沉浮。周延昭的头颅浸泡在琉璃盏中,独眼重瞳映着残阳如血,唇齿间含着枚鎏金哨——正是母亲临终前遗失的那枚。
主子,该落子了。
副将的刀刃抵着江砚后心,他溃烂的脊背挺得笔直,血水在甲板汇成诡异的星图。玉烟抚过棋盘焦痕,突然将黑子按在天元位:你们要的,从来不是鎏金矿。
棋子碎裂的脆响中,海底传来沉闷震动。成群的毒尸浮出海面,脖颈鎏金项圈与玉烟腕铃共振,在暮色中拼出前朝皇室的图腾。
少主人聪慧。副将踢翻江砚,靴底碾着他心口的玉字烙印,我们要的是您血脉里的东西——能让死人开口的蛊王!
玉烟忽然轻笑,腕铃震碎棋盘。黑子滚落处,周延昭的头颅突然睁眼,鎏金哨破唇而出。尖锐的哨音里,毒尸调转方向扑向官兵,她趁机拽起江砚跃入怒涛。
亥时的暗流卷着两人撞向沉船。玉烟掰开锈蚀的舱门,腐臭的空气中飘着母亲惯用的沉香味。江砚突然暴起扼住她咽喉,瞳孔泛着鎏金色:走...我撑不住了
玉烟将鎏金哨刺入他肩头,哨音震落舱顶秘格。泛黄的婚书飘落,男方竟写着前朝太子的名讳,而女方生辰与玉烟完全一致。她忽然记起母亲总在月圆夜对海哭泣,原来那是在祭奠被鸩杀的爱侣。
你才是...前朝遗孤...江砚呕出黑血,血泊中金蛊游动,周延昭用命...换你觉醒...
船体突然剧烈震颤。玉烟在颠倒的舱室中摸到暗柜,褪色的襁褓裹着把鱼骨刀——正是母亲大婚时的佩刀。刀柄暗格弹出血书,字迹被岁月侵蚀,唯剩焚舟二字鲜红如新。
子时的月光穿透沉船裂隙。玉烟持刀立在舷窗边,看着副将的舰队收拢包围。江砚倚着腐木喘息,后背溃烂处显出新海图:点火...顺着黑潮...
她突然割开掌心,将血涂满刀身。鎏金蛊虫自血中苏醒,顺着刀纹游成前朝密文。毒尸们在海面跪拜,为首的独臂老者举起火把——竟是当年为母亲试药的老仆。
小姐...老奴等到了...他撕开脸皮,露出烧伤的真容,夫人说...您见血那日...便是改朝换代时...
玉烟将鱼骨刀掷向旗舰。刀身遇风爆燃,引燃舰上毒烟弹。副将在火海中惨叫:不可能...鎏金蛊明明在...
在这里。江砚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金蛊破体而出,你们要找的...一直是我...
丑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