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梁柱的阴影里,玉烟贴着彩绘藻井,耳畔飘来父亲与江老爷的密语。她脸上覆着巫女面具,袖中银针沾着周延昭给的假死药,腕间铜铃随呼吸轻颤——与神龛后机关的频率严丝合缝。
七月潮涨鲛人泣——江老爷的茶盏在青石砖上叩出三长两短,该收今年的珍珠税了。
玉烟瞳孔骤缩。这分明是《骨舟谣》里运送童男的暗号,此刻却从江砚生父口中吐出。
父亲抚着神龛上的海神像,指尖在神像耳垂处连点七下:西滩二十户的男丁,明日装船。
神像眼珠突然转动,露出暗格里的名册。玉烟看清首页朱砂圈出的名字,正是三日前给她送过鱼干的渔家少年。
谁?!
江老爷的茶盏突然掷向藻井。玉烟旋身闪避时面具滑落,铜铃撞上神龛引发机关。暴雨般的铁蒺藜射来瞬间,江砚破窗而入,将她扑倒在供桌下。
别动。他气息喷在她颈侧,右手攥着支折断的箭矢。玉烟感觉肩头湿热,扭头看见他左肩插着半截箭尾——正是父亲特制的倒钩箭。
供桌布幔外,江老爷的皂靴停在咫尺:延昭贤侄这出戏,唱得可比你爹当年精彩。
周延昭的笑声自梁上传来:江世叔的箭法倒是退步了,当年射穿我娘心口那箭,可比这准多了。
子时的更鼓混着血腥气漫入祠堂。玉烟攥着江砚的衣襟,指尖触到他锁骨下凹凸的暗纹。借着香烛微光,她看清那竟是缩小版的海运图,最新添的标记正是明日装船的西滩码头。
你每次受伤...都是在改航线?她蘸着他的血,在供桌底面描出暗纹走向。江砚突然扣住她的腕,将染血的箭尖刺入自己锁骨:别记...记住会要命
祠堂大门轰然洞开。周延昭提着染血的剑闯进来,月白锦袍浸透成赭色,独眼里嵌的珍珠裂开蛛网纹:好妹妹,该收网了。
玉烟掀翻供桌,香炉灰迷了追兵的眼。她扯断神龛后的铜铃串,铃舌落地竟拼出航线图——与江砚锁骨纹路完全重合。父亲举弩瞄准她的刹那,江砚突然暴起,用倒钩箭贯穿自己左肩,借力将玉烟推向周延昭。
带她走!江砚嘶吼着撞向神龛。机关启动的轰鸣声中,海神像轰然倒塌,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密道。玉烟被周延昭拽进密道前最后一眼,看见江砚后背插满箭矢,仍死死抵住追兵。
密道尽头的潮气裹着血腥。玉烟挣开周延昭的手,腕间铜铃突然齐鸣。墙壁应声裂开,露出成箱的襁褓与长命锁——每件都绣着她的生辰八字。
江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