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月余的柳姑娘。她脖颈上缠着靛蓝丝绦，正是周延昭剑穗的料子。

她们都活着。周延昭的剑锋挑起玉烟的下巴，只要你交出盐契，我让江砚死个痛快。他袖中滑出把镶珍珠的匕首，刀柄纹路与玉烟母亲的妆匣暗格完全契合。

江砚突然暴起，染毒的鲜血喷在周延昭脸上：你爹当年也是这样骗我娘的！他扯开衣襟，心口旧疤下赫然是道陈年剑伤，形状与周延昭的佩剑分毫不差。

玉烟在混战中摸到礁石缝隙里的铁盒，盒内母亲的血书突然自燃。火光照亮血书背面的小字：烟儿，钥匙开的是周家祠堂。她猛然抬头，周延昭的剑锋正刺向江砚心口。

住手！玉烟将青铜钥匙掷向海中，解药在祠堂暗阁！周延昭的剑尖急转，堪堪擦过江砚脖颈。浪涛吞没钥匙的瞬间，三十七盏红灯突然同时熄灭，海面上传来此起彼伏的螺哨声。

江砚突然揽住玉烟的腰跃入怒涛，咸涩的海水中，他指尖在她掌心急书：信我。两人浮出海面时，眼前竟是周家祠堂的飞檐，檐角青铜铃在夜风中发出凄厉的鸣响。

玉烟撬开祠堂暗阁时，檀香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阁内整整齐齐码着三十七个青瓷瓶，每个瓶身都贴着生辰八字。她颤抖着打开最近的瓷瓶，里面是半枚带血的乳牙——正是她七岁那年落齿时，母亲说要收作嫁妆的那颗。

现在明白了？周延昭的剑锋抵住她后心，你娘用这些制成长生蛊。话音未落，江砚的渔叉破窗而入，叉尖上挑着泛黄的族谱——周延昭的生辰旁，赫然写着庶出二字。

玉烟在混战中撞翻烛台，火舌舔上族谱的瞬间，周延昭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她看清火光映出的画面——族谱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婚书，男方署名正是江砚父亲，而女方姓名处被血渍糊成了玉娘。

咸涩的泪混着血水滑落，玉烟攥着半枚银螺哨抵住自己咽喉：你们谁再动，我就吹响它！哨声刺破夜幕的刹那，海面上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三十七艘渔船冲破官船防线，船头立着的竟是失踪多日的绣娘们。

江砚突然咳着血笑起来：你当真以为她们会任你摆布？他扯开祠堂帷幕，露出满墙的海防图，每条航线终点都标着鲜红的玉字。玉烟在眩晕中扶住香案，案下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她这些年丢的珠花、帕子、银镯......每件都裹着褪色的糖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