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蜷在船尾的阴影里，指尖抠着甲板缝隙渗出的盐粒。江砚的青衫晾在桅杆上随风鼓动，袖口绣的浪花纹被月光照得发白——那处破洞是昨夜争执时被她扯裂的，此刻像道横亘在两人间的裂痕。

海神祭要献九十九颗同心珠。老陶故意将铜盆砸在江砚脚边，少一颗，祠堂那帮老东西又要...

江砚突然抓住玉烟的手按在船板，她掌心的烫伤蹭到盐粒，疼得倒抽冷气。他另一只手举起半颗带齿痕的珍珠：你宁可咬碎定情珠，也不愿信我？珍珠内壁的血丝在月光下凝成沅字，正是他父亲的名讳。

祠堂方向传来铜锣碎响。九位长老押着江砚姐姐闯进船坞，她腕间的银铃已换成镣铐，锁骨下的贝壳纹渗着血：当年你娘为护我娘，亲手刻下这纹印话音未落，玉烟抓起采珠刀划开自己衣襟，心口赫然是相同的纹样。

暴雨砸在船帆上发出闷响。玉烟被江砚按在舱门后，他掌心滚烫的伤口贴着她冰凉的锁骨：三十年前的海难，你娘抱着我娘沉海时，用珍珠刻下逃生路线。他突然咬开珍珠项坠，坠心藏着的发丝竟与玉烟的一模一样。

放手！玉烟挣开时撞翻铜灯，火油泼在母亲遗留的鲛绡上。火舌窜起的刹那，江砚用身体裹住她翻滚，后背的灼痛混着咸涩的海风：你总说我不懂疼，这烫伤够不够疼？

夜半潮涨，玉烟独驾小舟驶向沉船。腰间的同心珠突然自行发烫，珠光映出舱壁暗格——父亲藏的玉匣里，躺着九十九颗带血丝的珍珠，每颗内壁都刻着江沅与玉娘。最底下压着褪色的婚书，生辰八字旁画着交颈的青铜鱼。

当年换的不是生死契，是婚约。江砚的声音贴着耳后响起，他湿透的青衫下缠着渗血的绷带，你我尚在襁褓就......玉烟突然将玉匣砸向船板，珍珠迸裂的脆响里混着她哽咽的诘问：那为何瞒我至今？

破晓时分，长老们围住镇海碑。江砚突然扯开绷带，后背的烫伤竟与碑文裂痕契合。玉烟将带血的婚书按在碑面，血珠顺着江玉二字渗入石缝：今日要么沉了这碑，要么沉了我！

碑身突然发出龙吟，裂痕中浮出枚赤红珍珠。江砚姐姐突然挣断镣铐，将珍珠按进自己心口的纹印：三十年前就该我赎的罪！血雾弥漫间，玉烟看清珍珠内刻着的真相——江砚父亲为救她父亲，将海匪引向自家船队。

海风卷着咸涩扑进眼眶。玉烟颤抖着捧起江砚的脸，他眼尾的疤是七岁那年为她挡礁石留下的：这些年你守着的不是秘密，是剜心刀对不对？江砚突然咬破指尖，在她心口纹印旁画下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