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前停歇。玉烟跪在镇海碑前,看江砚用婚戒补全裂痕。他掌心的梅花烙在碑面,竟化作了母亲信中叮嘱的信字。祠堂外忽然传来银铃碎响,珍珠坊女子扔进个包袱,里面是串完整的珍珠链——每颗珠心都裹着片糖纸,拼起来正是七岁玉烟画的阿砚。
当年你爹送我爹的绝交信,其实是求救书。江砚将珍珠链系回她脖颈,他们在海上遇劫,用血书塞进珍珠才会如此。
玉烟突然咬破他下唇,血腥味混着咸涩的泪:你要瞒我到何时?妆匣里掉出半枚带齿痕的珍珠,正是当年江砚从她嘴里抠出来的定情信物。
潮信再起时,两人跪在镇海碑前补婚契。老陶醉醺醺地泼来合卺酒,酒液在碑面晕出父母当年的合婚庚帖。江砚忽然摸出把断齿的银梳,梳背上刻着烟字的那半,正与他手中砚字拼成完整的浪花纹。
祠堂外孩童嬉闹着拾捡珍珠,最小的那个举起透亮的珠子,看见里面封着片褪色的糖纸——七岁的江砚背着哭闹的玉烟,在沙滩上画了艘歪扭的鸳鸯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