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剖室用青铜刀划开青蛙腹部,二十五岁的她抱着星晷残片沉入护城河,三十岁的她在燃烧的古籍库前攥紧染血的晷针...
提灯女人转过身时,玉烟看见对方脸上爬满青铜纹路。那分明是年老后的自己,眼窝里嵌着的两片铜镜正倒映着妇幼保健院的产房。
每个选择都会长出菌核。老妪的声音带着铜锈摩擦的沙哑,她手中的莲花灯突然爆开,十四岁的虚影化作银沙汇入河面,玉昭然把这些年你放弃的可能性,都养在青铜器里当锚点。
河心突然掀起漩涡。玉烟看见困住自己的木船正在下沉,那个等身高的青铜俑却浮出水面。俑人心口的镜片里,无数个身穿白大褂的玉昭然正在不同时空调试星晷,他们手中的骨针不断刺破漂浮的菌核。
爸爸到底想要什么?她抓住青铜俑的手臂,发现那些菌丝纹路正在自己皮肤上复制,如果星晷倒转不是终点......
老妪的灯笼杆突然刺穿青铜俑的镜片。当裂痕蔓延时,玉烟看见二十年前的产房场景在镜片中重组:父亲手中的琥珀里包裹的根本不是菌丝,而是微缩的护城河模型,河底沉着七具青铜棺材,每具棺椁都刻着不同年份的日期。
他要修正的不是过去。老妪脸上的铜纹开始剥落,露出下方更苍老的皮肤,是未来所有可能的终点。
木船彻底沉没的瞬间,玉烟被青铜俑拽入河底。腥臭的河水灌进口鼻时,她竟尝到了古籍库陈年檀香的味道。七具青铜棺椁在幽绿的水光中排列成北斗阵,最近那具的棺盖上赫然刻着当天的日期。
棺盖移开的刹那,银丝如蛛网缠住她的四肢。玉烟看见棺内铺满妇幼保健院的产褥,染血的床单中央摆着个青铜茧,茧壳表面密密麻麻刻着所有她没背完的《青囊书》段落。当她的手触到那些凸起的铭文时,整个护城河突然颠倒,她抱着青铜茧坠向星空。
这是最后一个因果茧。父亲的声音从星群中传来,玉烟看见他的白大褂上缀满发光的晷针,当你亲手打开它,所有平行世界的你就会......
玉烟突然将青铜茧砸向北斗七星。茧壳碎裂的轰鸣中,二十八星宿同时显现出青铜器的轮廓,那些器皿表面不断闪现着不同年龄的玉昭然。她终于看清每个父亲都在做相同的事——将染着菌丝血的帛书封入青铜器,再埋进护城河底的特定方位。
您用二十年时间,在时河里养了个青铜菌核。玉烟对着星空嘶喊,腕间红痣渗出银丝缠住星斗,现在又要用这些因果茧困住所有可能性?
天河开始倒灌。玉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