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在地面织就微型星晷,就能把走岔的道儿都捋顺了。
玉烟的手掌按在天璇位的镜面上。冰凉的青铜突然变得柔软,镜中的少女医学生正在解剖课划开青蛙腹部,刀尖挑起的银色神经在空气里扭成《青囊书》的字符。当她试图触碰那些发光的文字时,整面铜镜突然翻转,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不同字体的昭然。
爸爸到底想修正什么?她的指甲陷进铜锈里,胎记的灼烧感顺着脊椎蔓延。
老陶从博古架底层捧出个青铜茧。那物件表面布满菌丝状的纹路,在接触到玉烟掌心血痣时,突然如莲花般层层绽放。茧芯躺着一枚骨针,针尖上凝结的血珠里,悬浮着市政厅爆炸前十分钟的画面。
他说第七晷影不是终点。老陶的声音突然年轻了二十岁,盘扣衫化作沾满血渍的白大褂,星晷倒转只能清除菌核,但因果丝线...他的身影开始透明化,手中的青铜茧却越发清晰,...还在茧房里缠着。
玉烟握紧骨针的瞬间,整个镜阵开始旋转。七面铜镜折射出七条不同的人生轨迹:在某个平行时空里,她没有刺破第七晷影,而是带着菌丝化的城市跃入银河;在另一个维度,成为医生的她正用青铜手术刀剖开患者胸口的星晷胎记
烟烟该醒了。
父亲的声音从青铜茧内部传来。玉烟低头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茧壳表面流动,那些银色的涟漪逐渐凝固成新生儿褶皱的皮肤。当第一声啼哭在因果茧内响起时,她终于看清茧房外缠绕的银线——每根丝线都连接着不同时空的自己。
古玩摊外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玉烟冲出里屋时,看到自己刚才触碰过的青铜莲花灯正在案几上疯狂旋转,灯芯银斑里不断渗出菌丝化的建筑残骸。早市人群对此浑然不觉,卖糖人的老者还在用琥珀色糖浆勾勒银色星轨。
当心因果反噬。老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身体已经变成半透明的菌丝聚合体,这些青铜器都是锚点,你碰过的...他的手指向莲花灯,灯盏突然爆裂成银色尘雾,...都会成为新菌核的温床。
玉烟奔出古玩市场时,腕间的红痣正在渗血。那些血珠滚落在青石板上,竟化作细小的青铜晷针,针尖指向护城河方向。她跟着不断新生的晷针奔跑,沿途看见更多异常:理发店的镜子里映出菌丝攀爬的枯骨,包子铺蒸笼冒出的白气凝结成《青囊书》残页...
护城河畔的芦苇丛里藏着艘破旧木船。玉烟跳上船板时,发现舱底堆满贴着妇幼保健院标签的青铜器。最醒目的是一尊等身高的青铜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