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诊大厅的旋转门卡着半具标本。玉烟跨过标本僵直的手臂时，发现大理石地面爬满血管状菌丝，顺着瓷砖缝隙向挂号窗口蜿蜒。她耳后的鳞片突然翕张，刺痛感直窜后脑，仿佛有人用冰锥挑开她的颅骨。

玉护士！这里！

药房小窗突然探出只缠满绷带的手。玉烟认出是中药房的陈师傅，他左眼蒙着的纱布已经菌化成半透明薄膜，底下鼓动着荧绿色脉络。玉烟正要靠近，那人却猛地缩回手掌，在玻璃内侧用脓血画出个扭曲的危字。

挂号台突然响起机械的电子音：请A025号到3号窗口。玉烟的红痣突突跳动，她看见空荡荡的候诊椅上，菌丝正编织出无数透明人影。这些虚影随着叫号声整齐站起，腐烂的指尖在取药窗口刮擦出刺耳声响。

石雕天使的第三只眼突然转向玉烟。她闪身躲进导诊台后的阴影里，发现天使羽翼上的菌丝正在结晶，每片羽毛末端都垂着泪滴状的荧光囊泡。当囊泡坠地炸裂时，地面菌丝网络便亮起瞬息的幽蓝。

别碰导诊册。

玉烟差点捏碎手里的就诊指南。转头看见顾临川的残影倚在血压仪旁，这次他的影像边缘附着菌丝絮状物，像是随时会被菌网捕获的飞蛾。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玉烟发现导诊台抽屉里塞着本《医院建筑结构图》，书脊上凝结着十三年前的冰霜。

地图在掌心融化的刹那，玉烟听见门诊楼深处传来管风琴的轰鸣。这声音让她膝盖发软，耳后鳞片不受控地振动，与石雕天使眼中滴落的荧蓝血珠产生共鸣。当她展开地图，发现原本标注太平间的位置浮现出血色菌纹，组成个倒置的十字架。

从采血室暗道走。顾临川的残影开始剥落菌丝，天使瞳孔扫描时会引发菌爆

玉烟的红痣突然灼烧。她扑向采血窗口的瞬间，石雕天使的第三只眼迸发镭射般的蓝光，扫过之处菌丝网络剧烈膨胀。候诊椅的虚影们发出高频尖叫，在强光中化作流动的菌浆，顺着地缝渗入地下。

采血室的离心机还在运转。玉烟掀开标本冷藏柜，发现暗门密码锁的按键上残留着蜡笔涂抹痕迹——正是13床女孩惯用的荧光绿。当她按下1984723这串数字（来自水塔泄压阀的日期），锁芯传出菌丝断裂的脆响。

暗道弥漫着福尔马林与腐殖质混合的腥气。玉烟扶着渗水的砖墙挪动，发现墙缝里嵌着许多玻璃药瓶，每个瓶中都悬浮着婴儿拳头大的菌丝团。这些菌团随着她的靠近规律搏动，瓶身标签上用褪色墨水写着共生体初代样本。

前方突然传来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