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抓住的瞬间，保安的菌丝钳夹擦过她的小腿，撕下片护士服布料。铁管撞击水塔外壁的声响惊起群聚的变异鸽，这些飞禽的尾羽间垂落菌丝，在晨光里织出流动的囚笼。

水塔内部的光景让玉烟窒息。原本的储水槽变成了菌丝编织的蜂巢结构，每个六边形孔洞都禁锢着具半融化的躯体。中央的钢制爬梯被菌丝改造为螺旋状的输送管，正将某种荧绿液体泵入顶部玻璃舱体。

那是最后的净水系统。顾临川的残影开始闪烁，医院靠这个控制感染者...

玉烟的红痣突然高频震颤。她看见爬梯背面用蜡笔写着别碰液体，字迹被菌丝黏液覆盖大半。握斧劈开最近的菌丝蜂巢时，流出的是混着晶状碎片的脓血，某个医护标本的胸牌上，玉字后面的姓氏已被腐蚀成黑洞。

快阻止循环泵！

残影突然被蜂巢伸出的菌丝触手刺穿。玉烟顺着钢架攀向控制台，发现仪表盘的指针全部被菌丝替代，每根菌丝末端都连接着人脑标本的神经元。当她扯断主控线路时，整座水塔突然剧烈震颤，菌丝蜂巢内传出此起彼伏的婴啼。

玻璃舱体突然炸裂。玉烟在菌丝雨中翻滚躲避，看见荧绿液体在地面蚀出星图状的沟壑。这些沟壑自动延伸向排水口，将溶解的菌丝能量输送至地底。红痣在此刻感应到某种古老韵律，她跟随直觉劈开东北角的菌丝墙，露出锈蚀的紧急泄压阀。

左旋三圈半。残影的声音混在齿轮卡涩的噪音里，这是当年我设置的...

金属阀柄在掌心锈蚀成粉。玉烟用斧柄替代旋转时，菌丝粉末簌簌飘落，露出阀体上刻着的1984.7.23。当最后一圈螺纹咬合，泄压口喷出的不是蒸汽，而是混着病历碎片的黑色菌丝，在空中聚合成张巨大的人脸。

你毁不了共生网络...人脸发出管理员老头的声线，每个感染者都是新的节点...

玉烟掷出结晶斧刃劈散菌丝脸孔。回旋的斧柄削断主泵管路的瞬间，水塔底部传来闷雷般的塌陷声。她抓住垂落的消防软管滑降，在钢架彻底崩塌前跃向天台边缘。着地时的冲击力震裂了膝盖，却不及红痣深处传来的、菌丝网络断裂的哀鸣。

夕阳将玉烟的影子拉长到住院部外墙。她望着化为废墟的水塔，发现每一块坠落的混凝土都在菌丝作用下重组为微型蜂巢。口袋里的录音笔仍在工作，录下了控制台最后的广播余音：...备用系统已启动，核心转移至门诊大厅...

更衣室的镜子映出她耳后新生的鳞片，此刻正规律地开合翕动，仿佛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