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的晨雾裹着柴油味漫上码头，谢煊的军靴陷在腥臭的淤泥里。玉佩残片在掌心发烫，指引他走向废弃的驳船。船舱内积着昨夜的雨水，漂浮的《申报》碎片上，1937.8.14的铅字正被血色优昙纹蚕食。

玉烟他摩挲着舱壁刻痕，那行栖霞路199号的俄文字母已生满铜绿。当指尖触到暗格机关时，整艘船突然震颤——三百枚玉佩残片从夹层倾泻，在积水里拼出上海地图，闸北区的标记正渗着黑血。

江鸥掠过锈蚀的锚链，谢煊忽然听见女子哼唱《何日君再来》。转身刹那，玉烟的虚影倚着舱门，月白旗袍下摆滴着江水：你迟到了三年。她指尖点着地图上的天主教堂，霍九的病毒原液，藏在告解室地窖。

徐家汇天主堂的彩窗滤出血色光影。谢煊的枪管挑开告解室暗门，腐臭味裹着法语日记本跌落——1847年的字迹记录着：玄霄先生捐赠白银三千两，用于修建地下冰窖。

原来从那时就开始布局。谢煊擦亮火柴，火光映出冰壁上的玉纹。三百具法租界巡捕的尸体封在冰层中，每人胸口都嵌着玉佩残片，与霍公馆冰窖的尸阵如出一辙。

玉烟的虚影在冰面浮动：1847年玄霄在此冻存第一批抗体，霍九偷梁换柱。话音未落，冰层突然爆裂。藤原美智子的木屐踏碎冰渣，和服下露出机械义肢：谢少校还没死心？真正的原液早运去长崎了。

谢煊的子弹贯穿她左肩，黑血喷在冰壁玉纹上。藤原却癫狂大笑：你杀不死我！霍九把我的意识上传到所有克隆体。

玉烟虚影突然凝实，簪尖刺入藤原太阳穴：那就毁掉所有载体！她拽着谢煊跃入通风井，去长崎的货轮今早出港，代码黑潮丸。

吴淞口外海的浪峰拍碎舷窗，谢煊攀着缆绳登上黑潮丸甲板。玉佩在暴雨中泛起青光，指引他冲向货舱。撬开木箱的刹那，三百支玻璃管内的幽蓝液体刺痛双目——每支都泡着玉纹胚胎，标签日期从1932到1937。

这才是真正的黑水计划。霍九的声音从广播传来，用你的克隆体培养病毒，让全世界都变成栖霞峰。

谢煊砸碎冷冻舱，液氮白雾中浮现玉烟完整的遗体。她心口的玉佩突然飞起，与所有胚胎的玉纹共振。当青光吞没货舱时，藤原的克隆体接连爆裂，黑血在甲板汇成优昙图腾。

玉烟的声音穿透风暴：跳船！货轮要自爆了！

谢煊在舟山群岛的礁石上醒来时，玉佩已碎成齑粉。掌心玉纹渗出血珠，在晨光中凝成微型海图——终点标着栖霞路199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