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踏入往生境时，腕间剑穗凝出冰霜。这是他第九次回溯时空，优昙纹已从眼尾蔓延至锁骨，每次呼吸都带出细碎冰晶——禁术反噬正在吞噬他的仙骨。

值得么？谢无尘的重瞳在时光长河中睁开，傀儡丝缠着无数个玉烟消散的瞬间，你每撕开一次时空，她的魂魄就碎一分。

玄霄的剑气劈碎水镜，镜中倒影却裂成七十二个玉烟。她们或嗔或笑，指尖金铃索缠着不同时期的玄霄：少年时教她执剑的、刑堂上挥鞭的、雷劫中抱着她残魂的。

我要完整的她。寒玉剑刺入长河核心，惊起万千星火。某个碎片突然发出呜咽——十五岁的云栖蜷缩在尸堆里，手里攥着块沾血的梨花糕。

谢无尘的傀儡丝趁机缠住他脚踝：看清楚了，当年救她的根本不是...

时空突然凝固。玉烟的虚影从剑穗中浮现，银发间缠着血玉髓：师尊可知，往生境是面诚实的镜子？

现实中的药庐弥漫着血腥气，玄霄真身正在绘制招魂阵。黑莲汁液混着金血，在地面勾勒出玉烟的身形——心口却空着玉珏的位置。

还差最后一步。药阁长老颤抖着捧出琉璃盏，需至亲之人的心

寒玉剑刺穿他胸膛的刹那，门外传来轻笑。复活的玉烟倚着门框，雪肤下流动着金纹，眼尾优昙含着露珠：师尊挖了药长老的心，是要给我做药引？

玄霄的剑气震碎琉璃盏，却在她靠近时化作绕指柔。玉烟赤足踏过血阵，足底优昙纹与阵法共鸣：这身子用着真别扭。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空荡的心口，把我的玉珏还来。

窗外惊雷炸响，映出她颈后暗纹——竟是天机阁的傀儡印记。玄霄的剑穗突然断裂，玉珏从阵眼飞出，嵌入她心口的瞬间，七十二峰响起鬼哭。

赏剑台废墟升起三千盏傀儡灯，每盏都映着青云宗弟子的脸。谢无尘的重瞳淌出血泪：玉姑娘可知，这些灯芯都是你的老熟人？

玉烟指尖金铃索缠住玄霄脖颈：包括你那个傻徒弟慕瑶？她故意引着玄霄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她的魂魄在玉珏里哭呢，说要师尊替她报仇。

玄霄的优昙纹突然暴长，纹路刺破皮肤凝成实体。他徒手捏碎傀儡灯，爆开的火光中浮现记忆残片：慕瑶跪在七长老脚边，往云栖茶盏中投蛊。

你早就知道。他掐住玉烟咽喉的手在发抖。

是啊。她笑着咽下喉间腥甜，就像知道你当年为何不接住梨花糕——突然拽着他撞向最大的傀儡灯，因为里面藏着噬心蛊母！

灯芯炸开的瞬间，谢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