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
长沙城头的青铜灯盏仍在风中摇曳。
黄忠扶着城墙砖垛。指尖摩挲着砖缝里渗出的盐霜。望着粮车空荡荡的车辙印。银白胡须在晨风中颤动。
三日前蔡瑁以“军需调配”为由,扣下三成粮草。此刻军中存粮已不足七日。更遑论给儿子黄叙抓药——那孩子还在厢房发着高热,咳得肺管子都要呕出来。
“父亲,城外来了一队人马!”
亲兵小跑上前。盔甲碰撞声惊飞了檐角寒鸦。
黄忠手按剑柄登上瞭望台。只见旌旗翻卷处,“吕”字大旗猎猎作响。当先一骑红妆女子勒马停步。月翎纹在晨雾中泛着微光。
“翼德,可敢以三计激黄老将军?”
貂若依转头对身旁豹眼环须的张飞笑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月翎。“黄老将军生平最恨佞臣弄权,正可借蔡瑁之事做文章。”
张飞豹眼圆睁。丈八蛇矛往地上一戳。震得黄土飞溅。“某家这就去叫阵!老匹夫若敢出城,定教他见识俺老张的蛇矛!”
话音未落,已拍马冲至吊桥前。矛尖挑起一捆伪造的军报。“黄忠老儿!你家蔡瑁狗贼克扣粮草,你却缩在城里当缩头乌龟,枉称老将军!”
城头甲胄响动。
黄忠扶着垛口俯视。见张飞豹头环眼怒目圆睁。矛尖军报上“蔡瑁私扣军粮三万石”的字迹刺得人眼眶发疼。
他按住腰间刀柄。声音如沉铁:“张将军,某与你无冤无仇,何必在此血口喷人?”
“喷人?”
张飞将矛尖一甩。军报“啪”地钉在吊桥木板上。“你儿子黄叙在厢房咳得快死,蔡瑁却给你送来半车发霉的粟米,当俺老张不知道?”
这话如重锤砸在黄忠心口。他猛然想起昨夜儿子咳到呕血时,自己攥着那把发霉的粟米,指节都掐进了掌心。
城下忽然骚动。
一员白袍小将策马而出。腰间药瓶晃动时闪过月翎纹微光。“老将军,我家夫人备了2025年的退烧药,可解时疫。”
司马孚的羽灵扮成郎中。趁乱将药瓶抛上城头。琉璃瓶在晨光里折射出七彩光晕。瓶身“月隐村秘制”的朱砂印清晰可见。
黄忠接住药瓶。指腹摩挲着瓶身纹路。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雁门,也曾见过类似的琉璃器皿——那时他还是个校尉,跟着老将军李广抗击匈奴,见过西域商人带来的奇珍。
药瓶上的月翎纹突然发烫。他心中一凛。抬眼时正撞见貂若依勒马向前。月翎纹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