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书院门口那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实则是要印在你们这代人身上。”
严绍庭忽然颇有感慨的说了一句。
严无忧心中一颤。
难道如今才不过四十的父亲,真的生出要辞去内阁首辅之位的念头了?
“只是江山日新月异,却也不能盲目追赶往前,总要在这个时候多冷静几分,想一想前面一步究竟该怎么走。”
“越是这个时候,你们就要走的越慢。”
“因为已经没有前人之鉴了,所有的步子都是新履。”
山下。
已经有唢呐声响起。
那是为黄锦吹响的。
这位世宗朝时的老人,也终于是迎来了这一天。
严绍庭又道:“下次入宫,可以告诉皇帝,他想要以拆分南直隶为亲政第一桩事,我这个做先生的不会阻拦,也不会插手其中,他尽可放手去做,万事……一如当年,我这个先生替他在后面看顾着。”
见父亲忽然又答应下来。
严无忧脸上却没有喜悦,反而皱紧眉头。
而严绍庭却是继续吩咐着:“再告诉王锡爵、申时行他们,全力配合皇帝拆分南直隶,所有昌平出身之官员,不得懈怠半分。吏部文选司提前准备,调遣经考察之储备官员赴任南直隶各府。南营那边,我亦会与张阁老商议,将你大姑父调过去坐镇,有他这个英国公府的在,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
想了想。
已经觉得没有什么好安排的了,严绍庭这才收起声音。
革新。
永远是革字最难。
而只要革字做好了,所谓新事自然就会顺风顺水。
他下了山。
丢下已经长大的儿子去思考帝国的未来。
严绍庭一路到了书院。
站在了已经布置好的黄锦灵堂前。
当年吕芳、黄锦等人从宫里出来,便到了昌平。
一面是看守世宗皇陵,一面是在昌平养老。
蹲在黄锦的灵前,严绍庭往火盆里撒了一捧纸钱。
四下里的仆人见状,都默默的散开。
见着纸钱燃烧了起来,严绍庭这才抬起头看向属于黄锦的牌位。
因生死之事,他仿若看到了过去的一幕幕。
恰是此时。
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听说夫君今日有些思虑过甚,不知是何原因?”
陆文燕这位严家当家大妇,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