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多年,起起伏伏,早已经历多次。此番润物集人,欲要新政,方才有老夫今日之境地,此乃政见不同,老夫无怪乎。”
“然,天下之大,黎庶亿兆,官军百万,文武十万,新政之好当真天下无人知?”
“此间个中滋味,恐怕还要润物细细品味才行……”
说完后。
这位没了往日一身殊荣的老人,终于是提起脚步,与一众家人在那数量众多的锦衣卫缇骑、东厂番子的看管下,继续走上南下的路。
凉亭下。
严绍庭脸色凝重,目光深邃。
王锡爵站在身后,小声的询问着:“先生,他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这时。
几名身披蓑衣的锦衣卫缇骑,几乎是和重新上路的徐阶一家人擦肩而过,到了凉亭外。
为首的正是齐大柱。
只见齐大柱脸色慌张,站在雨中沉声开口:“宾客,京中出大事了!”
远处。
似乎是有笑声穿透雨幕,隐隐传来。
严绍庭双手握紧,回头看向先前因不解而询问自己的学生王锡爵。
他侧目看向外面愈发密集的雨幕,水雾已经开始遮蔽视线。
严绍庭冷声开口:“我真该让人途中击杀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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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凉亭里,却是寂静无声。
只因为今天南京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说是特殊倒也不特殊,说是客人也并不能算得上客人。
因为此刻坐在严绍庭对面的,正是已经被贬为庶民的徐阶。
虽然被贬为庶民,全家也一并流放雷州府,三代之内不得科举入仕。
但徐阶从北京一路南下走到这南京城外,气色倒也算不上太差,只不过大概是因为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催促赶路,让他脸色有些疲倦而已。
本来严绍庭是不准备见徐阶的。
但对方过江后,便对锦衣卫和东厂的人说,要是自己不来见他,他就不走了,或者锦衣卫、东厂的人直接将他一家老小沉入江底。
无奈。
严绍庭也只能带着人出城来到此处。
不过他也未曾先开口询问徐阶的意图。
只是默默的看着徐阶端着一只往日里定然不会触碰的粗陶碗,喝着里面用碎叶冲泡出来的茶汤。
徐阶却很是享受的模样,似乎没有对这碗中那苦涩的茶汤嫌弃的意思。
仔仔细细的喝完了大半碗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