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这才继续开口道:“老朽这辈子,生于华亭,便是嘉靖就连被贬谪外放,也不过是去福建延平府为推官。这一趟,却是要去更南边的广东雷州府。若无严宾客、王翰林今日所赠银钱,只怕此路还不知如何艰难。”
说到生于华亭时,徐阶的脸色才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大概是因为他这一次被贬,连老家都不能回,就要直接流放到千里之外和琼州府隔海对望的雷州府去。
严绍庭却是冷冷一笑,这江南的雨下的人心烦的很,浑身湿漉漉的,让他没有继续陪着徐阶聊太极的心思。
“徐老先生是怕我知悉你沿途南下,获知行程,遣人暗中设伏袭杀,所以才主动求见,借口讨要钱粮?”
即便徐阶全家被贬为庶民,即便朝中无数官员在他倒台上便立马上疏痛斥。
可徐阶这么多年宦海仕途,也不是吃干饭的。
这沿途去雷州府,多少地方官员都是愿意出面出钱的。
官场上,讲的不就是一个香火情。
所以,徐阶今日之举,无外乎就是为了亲眼见到自己,亲自试探一番。
真正的底细被戳破。
徐阶却也只是笑了笑:“所以说到底,如今朝堂之上,慧眼如炬之人,老夫以为,便只有润物一人尔。”
终于,徐阶也不再装模作样了。
严绍庭却是摇摇头:“不,还有徐先生过去的好学生,如今的海务总督大臣张居正。”
这就是直接戳在徐阶的嗓子眼里了。
王锡爵见自家先生如此挤兑,更是追随先生脚步开口道:“还有刚峰先生!”
这一下,真就是给徐阶气的脸色发青。
毕竟。
徐阶之所以现在这么倒霉,是离不开当初海瑞奉召回京,当天当面当场当众抨击徐家和徐家的。
见终于是搅乱了徐阶的心神。
严绍庭这才幽幽开口道:“徐先生还在期望着有朝一日能起复归朝吗?还是觉得,只要如今存活一口气,来日便皆有可能?”
徐阶眯着眼,没有回答严绍庭的这个问题。
而是转口道:“今日润物见我,南京城里的忠勇营定然不会再动。今日赠银,老夫一家南下,则如今纵横东南五省的戚继光所部兵马,也不会有暗动。如此,确也要谢过润物才是。”
说完后。
徐阶起身,看了一眼未曾喝完的茶水,领着儿子走出凉亭,撑伞站在外面,回头看向严绍庭。
“老夫痴长,也如润物之言,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