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书读的多了便更能看清朝廷的沉疴顽疾,身为学子他有心改变,也不过是觉得既实理明理也要尽绵薄之力,但他并不会为了此事将身心皆付出,毕竟穷苦出身,没有什么比安生过日子更重要的事。
更何况他如今命不久矣,也不至于在最后光景生出那些没必要的野心。
除非真的走投无路,若非真的忧心她与宣穆,阿垣不会在这最后的一段时间里去与裴涿邂商议此事。
她不知如今朝中究竟有什么动向,但她知晓,能让阿垣走到这一步,能让裴涿邂愿意相助,定然是孤注一掷,谋定生死之时。
“但此事,宣穆知道吗?”
沈岭垣轻轻摇头:“如今还没有彻底安排下去,而且这件事也应由你亲自与他说才行。”
他有预感自己大限将至,可是他还有很多事没做,就这般放手,他不放心。
可再不放心,事实也无法更改。
“我没有办法陪着你们走到最后,毕竟日后……还是要你们二人相依为命才是。”
沈岭垣言语之中有些怅然,却又不得不为这些事做打算。
“母子之情最为深厚,你待宣穆好,他自然将你记在心上,只是权力深深,诱惑庞然,今后事事难料,需得掌握好分寸才是。”
苏容妘知晓他担心的是什么,可那些事都太远太远,这些话听在耳中,只是在与她反复强调,一个命不久矣之人对未来一切变化的推断,似是生怕有哪些没顾及到,在他走后她会被人薄待。
她实在听不下去,越听越觉得心中酸涩,倾身过去抬手覆上了他的唇。
“别说这些了,好吗?多陪陪我好不好,别把我一个人留在世上……”
苏容妘喉咙哽咽,掌心似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唇。
沈岭垣却不能答应她,生死有命,这不是他能做得到的事,他也想尽力扛一扛,多扛一日是一日,但他做不到的事他不敢许诺。
屋中安静了下来,苏容妘一点点将手放下,视线从他眼角眉梢划过,顺着他的鼻梁到他的唇上。
她靠近过去,手臂环上他的肩膀,面颊贴在他唇角上,而后一点点将搂抱他的力道收紧,最后埋首在他怀中。
心悦之人此刻就在自己怀中,他能感受到妘娘身上的暖意,可却暖不了自己这行将旧木的身子。
他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好,我不说这些了,你不是想要作画吗?我陪你。”
苏容妘吸了吸鼻子,额角在他肩颈处蹭蹭,这才慢慢起身来。
她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