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叔父,为什么辽人不干脆直接避战,然后从其他地方南侵呢?他们的骑兵比我们多,论起攻城掠地的速度,魏军肯定是不如他们的吧?”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说明你没有把视线只投注在眼前的防线上,为帅者本来就要考虑得比麾下将领更加周全,辽人狗急跳墙这种事情,当然得防,”顾怀笑道,“但你也要想得更深入一些,辽军为什么不敢以国土换国土?那是因为幽燕可以丢,甚至北境都可以丢!毕竟南边还有一个陪都,而且魏国已经习惯了打逆风仗,但对于做习惯了征服者和胜利者的辽人来说,上京是一定不能丢的,辽国花了百余年才在上京稳住出草原的路,草原上那么多被压迫的部落早就已经对辽人的剥削忍无可忍,只是辽国一直以来太过强大而已,你信不信如果辽国敢丢掉上京,草原上立马会出现许多反抗辽国的势力?到时候辽人连草原都不再稳定,打下再多魏国的疆土也没意义。”
“所以现在是辽人开始投鼠忌器...”
“是,虽然这一仗魏辽两边都输不起,但魏国就像是豁得出命的破落户,而辽国却是要死撑,要么把魏国打退,要么被一路打到上京,没有第三个选择。”
“那依叔父看,这一仗会怎么打下去?”
这个问题就充满了小孩子该有的旺盛好奇心,明明故事才开始,却已经想要听到结尾了,或者说是迫切想听到从自己战无不胜的叔父嘴里说出魏国必胜一累的话,然而顾怀却没有让他获得这种小小安慰,只是实话实说道:
“没有人能在真正的厮杀开始前猜到这一战的过程,我也不行,因为这一战太过特殊,中原民族与塞外异族的战争又来已久,但眼下这种情形在史书上都很难找到对应的例子,魏辽国势此消彼长,百年来辽国南侵大势原本已经成了,但却在几年内被拦腰打断,没有意外的话,大魏收复幽燕后就应该是敌我双方长达数年乃至十几年的对峙,因为魏辽都需要缓一口气--然而事实证明根本没有这个机会,这一战来得太快太突然,以前的战争或许还需要精心的准备和精彩的谋算,然而眼下的北伐说到底就是双方将兵力集中然后厮杀出来个胜者拥有这片天下。”
他顿了顿,又说道:“当然,没办法预料到具体的细节与结果,但我们该做的事情已经确定了,之前军议我允你旁听,你听完有何感想?”
这倒像是长辈的考校,赵吉闻言也认真起来,他在马上端坐,努力绷紧着自己的脸:“之前大帐中的争论,我都听明白了的,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