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却是熟悉而亲切的。
“刘伯父取笑了,女子无才便是德,侄女不过闲时看几页诗词短句,所谓诗才想是他人谬误,侄女愧不敢当。”
陈绚宁将书册掩在身后,得体地微笑。
“更礼兄,我那不成器的儿女倒教你见笑了。”
“宁儿,你不屑文章,却偏爱读那些无用之物,于婚姻大事言辞轻佻,荒废女德,现罚你抄写女戒三遍,今后再听你胡言未来夫婿之事,更不轻饶!”,陈钊浓眉一挑,严厉的神色让陈绚宁浑身直透寒气。
“是,爹爹,孩儿知道错了。”陈绚宁心中不以为然,脸上却万分诚恳。
“临台兄,嫂夫人,时日不早,我便不叨扰了,拙荆小儿在家多日,小弟还不及有空回去,便先告辞了。”
“更礼兄少待,我送你出府。”,刘禹向柳英梅母女告别,与陈钊相携离去。
陈绚宁陪母亲弟弟吃了晚饭,辞了母亲,自回香闺。挨了父亲训,心中郁郁,不免写在脸上,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等在门边,哈欠连天。一见陈绚宁,便笑嘻嘻的迎了上来,“小姐你每日挨老爷训诫,也不见有什么改变,可见小姐天性烂漫,昨日之事,今日便忘,今日之事,明日便忘,何必烦恼。”
“绿棠,是我太惯着你了,明日我便禀明爹爹,放你到天赐那边去服侍吧!”
“呜呜,小姐,你就饶了我吧,奴婢还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陈绚宁哭笑不得,向绿棠做了个鬼脸,一转念间,又叹了口气,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对着铜镜中的自己,仔细观察起来。镜中少女长眉入鬓,睁着一双乌黑水灵的大眼睛,肌肤娇嫩鲜妍,小小的鼻尖微微翘起,细贝般的牙齿整齐划一地呆在红粉色的樱唇里。陈绚宁满足而惆怅,“那个书呆子王羽清,不知长相如何,武功也还罢了,若只晓得读书功名,那是连个评诗论词的知己也做不了的了。”
陈绚宁抄写女戒直到亥时二刻才睡下,却辗转难眠,思绪如潮,说不得,又重新起身,到外间拉起睡眼惺忪的绿棠,重新掌了灯,靠着枕头歪在榻边读她的义山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若是两人真能心有灵犀,那才是神仙伴侣,世人所羡的吧!”
陈绚宁正自痴痴想着,不觉外面已打了二更,正欲重新去睡,忽然听见外面廊上传来窸窣之声。本来这声响极轻,普通人根本不能察觉,但陈绚宁自幼跟母亲习武,于暗器一门所获最多,刚才那声响虽然不大,但陈绚宁已经听得清清楚楚,正是一人从廊上跳下落地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