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内,木大伯的脸就能够复原。可现在的问题是,百箩芝和天花粉合用,就会让他整张脸发生溃烂。而且,就目前所知来说,无药可解。
本来两者都不是剧毒的药物,合在一起,就成了可怕的剧毒了。在毒药上,路曼声并没有温书那么擅长。而且,即便是解了毒,那张脸也不能回复到之前的样子。
“身负能够易容换面颜术的你,难道对木大伯的情况也没有办法?”
宫旬看出路曼声垂着头,就知道她一定在烦恼木大伯的病情。
而这一次,他能够看出来,路曼声真的是被难住了。如果她不是这般束手无策的话,这个女人早就布置下去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床上,手不自觉地攥紧被子,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愤怒自己的无可奈何。
宫旬确实了解路曼声。
这一刻,在路曼声心中滚动的,不只是焦灼,还是对那个没有强大到对一切医术难题迎刃而解的无力。
就在你认为你的医术已经足够自信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个专业盲点,让你无可奈何。
但对方选择这么对付她,应该就是知道这个医术难题她无法解决吧?
事实上,在如今的大尧,还没有一位大夫能完全化解这种局面。能够解毒的大夫有之,却治不好木大伯的脸。而能让木大伯脸上恢复到原来样子的大夫也有,却不能驱散他体内深埋的毒。
这两样,如果不能同时兼顾,那么就会伴随着可怕的风险。
“别忘了,这里是尚医局。”
宫旬伸出手,安慰地抚着路曼声的头顶。
很少有人敢把手放到这个强大、代表着大尧医术最高水准之一的女人头上,但他不同。
他是她的丈夫,是她最需要也最值得依靠的男人。
他不会丢下她,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刻支撑他。
无关于爱,只是心里那份摆不下舍不掉的羁绊。
路曼声抬起头,注视着宫旬的眼睛,一瞬间便被宫旬深挚得看不到底的眼神吸了进去。
“别想着依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在你的身边,还有许多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宫旬的手轻轻地在路曼声头上拍了拍。
路曼声惊讶地张了张嘴,宫旬却笑了,仿佛一个得逞的孩子,起身离开了房间。
在宫旬彻底走远之后,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路曼声,才缓缓伸出手,摸向自己的头顶。
宫旬刚刚摸过的地方。
摸摸头。
那位太子殿下,居然对她摸摸头?